老胡又转头瞥了瞥远处,眼里带着深思,语气轻松:“也是。”
说来是新人,林年也好,覃朝也好,当初选拔苍峋山勘测入队队员的时候,这两个人能层层突破,被选进来怎么看也都不是什么简单的人。
不管是雪深测试亦或是重力测试,自然环境好的条件下,似乎并非什么难事,只是换在了苍峋山,这件看起来不算艰难的项目,碰上恶劣的环境便变得异常困难,技术上难题永远都是制约的最主要瓶颈。
先是在准备期间的各种测试,再到置于现实条件下的无数次测试,雪深雷达仪器的信号调试也终于顺利完成。
而那一天也算真正意义上面临最大挑战的开始,勇攀高峰带来的结果要么是完成的胜利,要么,是从头再来的失败。
老胡留在营地里和几个队员负责山下的测量仪器,赵工带着剩余的队员和仪器设备,裹着厚厚的防冻服,一队中的几个队员再次深入了探寻苍峋魅力最近的距离。
苍峋山的高度足足大约五千米,攀登陡峭的斜坡吃力又极为险恶,即使有专业的绳索牵拉着也难免不让人心悸。
覃朝身后背着鼓鼓的设备,露出来的鼻尖被冻得发紫,间隙间不忘去关注身边人的动静。
不知道是因为越来越高的原因,林年只觉得自己的呼吸愈发沉重,明明在选拔测试的时候,他的高原适应度很高,可在这个时候,连带着头脑都发懵。
覃朝是离他最近的一个人,似乎是注意到了什么,厉声透着防护罩闷闷地传了出来:“林年!”
林年不受控制地迷神间听见了身旁人的声音,眼皮强撑着看了一眼盯着他的覃朝,深深地喘了口气,手上的动作也越发攥紧。
“自己看看下面,坚持不住也得给我抓紧了。”
覃朝眸子深谙,不加掩饰地狠厉和斥责砸了过来。
山体的坡度在松动绳索的牵引下后果不过就是滑下去,至于是否能有生还的机会全凭造化,说是万丈深渊也不为过。
林年手上的力道下意识地再次收了收,脑子里的那根弦被覃朝的视线带着强硬地再次绷紧了起来,沉重地往上迈着脚步,后身处的一切不留给自己机会去得知。
覃朝不由自主地放慢了速度,牵着绳索的身体不动声色地往林年那边靠了靠,潜立在浩阔的雪山间,离得最近的两个小黑影一前一后。
到达事先确定好的勘测点的时候,不知道已经是过去了多长时间。
高顶正处在接近平流层的界域,风级几乎可以达到十级左右,再加上含氧量少的原因,装设仪器的工作也尤为艰难。
高处的风力强劲,几个队员间装设仪器的位置分散,交流全靠对着嘶吼的对讲机,甚至于对讲机里的声音也断断续续。
山下老胡询问的声音传过来,覃朝掏出怀里的表,嘴里沉声汇报:“时刻十四时二十四分,风级十,测绘一队顺利登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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