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歌的胳膊被晃着,几乎是没什么思考便知道林奶奶口中的小伙子是覃朝,一时间脑子里好似有什么崩塌的声音,震得她心里发颤,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面前人看见她这幅无动于衷的样子,更是着急,话语有些混乱却还是急着解释。
“高高的,白白的,他敲我门问我你去哪了,可是我也不知道你去哪了,下的雨很大,他走了,你快去找他。”
林奶奶的记忆似乎又反复了,忘记近来发生的事,以为很久以前的事才是眼前现在的事。
伴随着那句话落,漫天的愧意强势地尽数袭来,心里酸胀的感觉肆意冲撞。
离开云城后,随歌一度不敢去深想那时候的覃朝会是什么样子,明明约定好的等他回来,却在真的回来后迎面的会是这样的打击和欺骗,她失了那个约。
从满腔的期待到最后的彻底破裂,随歌早就知道的,那种感觉足够让人痛苦难忍。
这是她第一次直面地听到提起那段时间里的覃朝,不敢面对的情绪时隔很久又重新被挖了出来,愈发狠烈,深剜着她,强迫着她去愧疚心疼。
心脏被攥紧的窒息感让她站不直身体,脚底像是被狠狠地定到了地上,动弹不得,想张口却发不出来任何声音来去安抚面前的人。
一旁的宋子裕见势,沉着步子走过来扶着老太太,嘴里安慰:“奶奶不着急,已经找到了。”
老太太不相信地看着他:“找到了?”
“真的。”
宋子裕的声音透着肯定。
“找到了好,找到了就好。”
随歌被攥紧的胳膊松了开来,老太太平稳了情绪地眼神滞然,坐回了沙发上,嘴里重复着那句“那就好”。
只是随歌好像被那样的情绪支配着陷进了无尽的自责和矛盾中。
她忘了自己是怎么离开宋子裕的家里,也不知道宋子裕说了些什么,脑子里充斥着满是那个过去不敢深想的场面。
重逢以来,覃朝似乎从没向她表露过曾经的痛楚,极尽一切地想恢复到两人以前的那般相处,过不去那道坎儿的始终是她。
她自以为地为覃朝做出了那个她觉得受伤害小的选择,想当然地以为这样的伤害是最短暂最小的,说到底给覃朝最大伤害的人是她自己。
在两人重逢覃朝对着自己说了那句嫁他的话时,随歌早就该意识到,只是她过分懦弱不肯承认罢了。
也许是真的因为林奶奶的点醒,又或者仅仅是个合适的契机,她才真的敢于直面承认一直以来她那愚蠢的自欺欺人。
这样的情绪也终于在回去见到店门口蹲着的人的那一刻达到了巅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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