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朝嘴角扯开了微微的笑意,比平日里的淡笑来的要更明朗,伸出双臂揽住了面前看起来极其脆弱的人,一手轻托着脑后,侧脸轻贴在她的耳侧,语气温哄:
“我们阿随不怕。”
悄声的胡同道里这句话显得尤为清晰,尽数潜进了随歌的耳朵里。
半湿的眼眶间顿时汹涌起了滚烫的热意,心里像是被软针刺了一下,不疼却又过于温软。
这几日积攒下来的漫天情绪在这一刻扑天盖地弥漫开来,她不知道如何应对,眼前人像是她唯一能抓住的亮光,她能做的就是这时拼命地攥着。
感受到回搂在腰间的细臂收紧的力道,覃朝头压得更低了,仿佛要把随歌整个人圈在怀里。
随歌听不得这种软话,被向伟峰折麽的神经也暂时地松了下来,脸埋在面前人颈间,强势溢出的泪水倾数浸在了覃朝的衣领上。
强忍着多年形成的性子第一次在他面前破防,上一次这般哭还是因为随母。
前不久那个夜晚,覃朝也是这般在她面前卸下了强撑的情绪,而她也在这个夜晚对着那束光坦诚了。
即使十分不愿想起过后将要迎来的会是什么,可随歌觉得她是该满足了,也足够珍惜。
那会过后两人去了医院,被刮蹭的伤口看起来狰狞可怕,可好在躲得及时仅仅是伤到了皮肤表面,没触及骨头上的问题。
处理包扎的时候,覃朝让随歌在外面等着,可她这次倒是倔得很,难得地耍脾气要陪在他旁边。
覃朝无奈也舍不得继续说,便让她呆着了。
包扎的过程中果然是他怕什么来什么,他没觉得有多疼反倒是惹得他家阿随默默攥着他的手,眼里的湿润颇有继续之势。
他既心疼也觉得后悔,刚才还是太心软了,早知道会是这样,怎么说赶也应该把她赶到外面等着了。
忙完一切回到铺子里,一路上随歌显得沉默极了,脸色看起来也极差。
向伟峰这次的警告明显是冲着她来的,胡同巷子晚上昏暗看不清车牌,再加上本就是老胡同也没有摄像头,她不得不承认那人比上四年前确实“长进”了不少。
若是前几天还深陷痛苦和挣扎中的她,在黑车驶过去,阴暗的环境中像是“劫后余生”地看见熟悉完好的身影那一刻,随歌突然就觉得释然了。
她矛盾和不舍的所有,终还是抵不上看见他好好的来得知足,也就是在那一刻,她也终于暗暗做出了那个她所认为于他而言是正确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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