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子贺寿的时候,楚王李傕便是依着李傕当初所想的那样,微妙地来迟了一刻钟,不仅来迟,并且还换了一身衣服,显然与刚才在殿中时候打扮不同了。
在这宫宴上皇子的一言一行都被人看在眼里,李佾忽然换了一身衣服,大家交换了个眼神,默契地只当做什么都没看到。
李佾没觉察到两边的目光,只匆匆上前来,呈上了自己准备好的寿礼:“父皇,儿臣给父皇画了一幅松鹤延年图,祝父皇松鹤长春,日月昌明,千秋不老。”
李章笑着让人把他的寿礼接了过来,和蔼笑道:“都这么大了还这么匆匆忙忙,像个孩子一样。”一面说着,他一面命人把这松鹤延年图给展开,这画工是平平,比不得画院里面那些翰林,只是心意难得而已,李章便只夸了两句,便让李佾入席去。
李佾微微松了口气,回到位置上坐下,又悄悄看了看周围,又露出了一个心神不宁的茫然神色——他刚才是得了郑婕妤的一封信,郑婕妤说她今日没法来给李章贺寿,又想到之前宫中的流言,提醒他注意一些不要让人抓着了把柄捅到李章面前去。
想到之前宫里面流传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话,他忽然觉得自己之前似乎的确做错了,他不应当把郑婕妤牵扯进来,他那么喜欢她,可他却也没为她好好着想。
她现在不能在宫宴上出席,不能和淑妃贵妃一样正大光明地出现给李章贺寿,全是因为他的缘故吧?
他抬眼看向了正在李章身边凑趣说话的贵妃,忽然觉得心如刀绞——他应当去安慰一下现在在后宫里面孤苦伶仃的郑婕妤,现在后宫中一定空无一人,他悄悄地过去,再悄悄地离开,没有人会发现。?
第101章 抓现场、娘娘?!楚王殿下?!
李傕看着李佾扯了个要更衣的理由就再一次离席了。
他原本是让人污了李佾的衣衫所以促使他换了一身衣服,后手不过是让人引着郑婕妤去更衣时候耽误两刻,然后再引着李佾过去走一遭,就足以让人联想到之前的流言——他之前可没把握李佾会一定去和郑婕妤见面,但这会儿看着李佾离席,倒是觉得自己之前准备了那么多,还想着怎么引导李章想歪,倒是不如李佾这么直接而愚蠢了。
有时候他觉得李佾真的蠢得可以——他此时此刻甚至想起来很久以前他们俩同在书房里面念书时候的情景,那时候李佾还没封楚王,但却会因为他封了吴王处处针对他。他年长他年幼,他没有封王而他封了王,这样的身份差异或许可以解读出许多内涵,但在李佾看来,这就仅仅只是他仗着是皇后生的,所以出生就封王,他心里不平。
当然了,李佾头脑这么简单也是情有可原,毕竟贵妃的确溺爱他,而他们的父皇李章……说实在的,对李佾也是纵容的时候多——这种纵容宽厚并不是因为有多么宠爱,不过仅仅只是没放在心上而已。被李章放在心上的人并不好过,比如他大哥,时时刻刻被他父皇记挂着,小时候是盯着念书学习如何做一个储君,长大了又开始怀疑他势力过大会谋朝篡位,总之没有什么时候是随心而活;没有被李章放在心上的人,从某种情况上来说,反而过得舒坦。大约也就是因为这份轻松,才让李佾这么无法无天又任性妄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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