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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在吴淞机械厂附近被发现的,送来的时候已经昏迷。

那地方是祝南疆负责的地盘,伤者身份可疑,手下不知如何处置,便来找大哥拿主意。

祝南疆往他身上搜了一阵,搜出个印着“江南印书馆“的信封,里面是空的。

江南印书馆……

祝南疆脑中忽然出现了三德里沿巷和江南印刷厂的大门。

迟疑片刻他屏退手下,给男人做了简单的包扎,又用温茶水喂了两片消炎药。

两个钟头后男人挣扎着转醒,看见坐在床头的少年露出惊疑之色:“你是……?“

“温长岭还好吗?”

“你是温先生的朋友?”

“是,很久没见了。”

祝南疆抱着侥幸之心问出这个名字,没想到立刻就得到了回答。

他忽然间无法呼吸了。心脏就像一条被按到底的弹簧,随时都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可他要强行把它咽下去。

温长岭是他的光,也是他的痛,是他不堪回首的童年的终结。

他不知道该如何描述这种关系,又不愿被旁人看出自己的心虚,纵使有万千波澜也只能漫不经心地回一句:“是,很久不见了。“

男人看见祝南疆的反应,相信他和温长岭确有交情,神色一变忽然抓住他的手:“没时间了……小兄弟,劳你替我传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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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在随身带的信封背面写了两行字,让祝南疆带着去宝山路北端的一座废弃印刷厂交给一个朱孝安的人。

祝南疆看了眼信封上的内容,没再多问。

他大概猜到对方是什么人,但并没有兴趣去了解他们在做什么。

要不是这枚信封,他或许会把男人扔回到街上或是给个痛快。干他们这行的什么都好掺和一脚,就是不能多管闲事。

祝南疆没有看男人留给他的地址,光凭记忆就找到了江南印刷厂的旧址。一切都还是老样子,途径三德里他甚至看到了那道青石台阶,不过台阶后的房子里早已住了人家。

在厂子底楼,他找到了那个叫朱孝安的人。同他一起的还有七八个二十岁出头的青年,看到信后大惊失色:“石岐山怎么了!?“

祝南疆随口说是拿钱办事,并不认识什么石岐山。

眼见几人要从印刷厂撤离,他情急之下拉住其中一个:“温长岭人在哪里?“

“温先生今天……”

一女子刚要答话,朱孝安突然拦住了她:“你不知道石岐山,怎么会认识温长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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