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数人已经隐隐感觉出来,公司快不行了。
——没有了运营主管,公司虽然正常运行,但也只能勉强维持,吴琳交接得马虎,助理小刘虽跟了她有一段时间,可是毕竟年轻,能力阅历跟不上,常常把事情弄得一团糟。
人事主管想招人,但是同样的薪酬谁愿意又做秘书又做运营又做采购?
招不到人,又不肯放宽条件。
一拖再拖,几家老客户收不到货物,又听一线员工频频抱怨,便有了想换合作商的打算。
本来李经理申请了招待费,想稳住合作商。
这个申请九月中旬提交,临近过节都没有审批通过。
合作商没有收到饭局的邀约,更没有受到礼物,李经理却把话放了出去,弄得里外不是人。
不过销售部的黄副经理最近异常活跃。
“蔡总,您放心,这笔单子绝对下个月之前搞定。”
“哈哈,我们黄经理可不需要申请什么一千两千的招待费……”
又在含沙射影。
程砚清悄悄瞥了李经理一眼。
他气定神闲,完全没受什么影响。
倒是程砚清看着眼前虚假的一切,好像融不进去。
公司里他的职位属于偏低的那一类,敬酒邀功轮不到他,清净的同时,也显得极为无聊。
无意识地,程砚清一杯接一杯,喝了很多酒,面色潮红。
他不是酒量好的人。
很快便昏昏沉沉,飘飘欲仙。
渐渐的,一半有家庭的同事表示先回去了,另一半单身意识清醒的同事还在玩游戏,他趴在桌子上,意识模糊,不知过了多久,吵闹的声音从耳边淡去,他觉得头痛,胃部也难受,似乎有人搀扶着自己走进厕所洗脸。
听声音,好像是李经理……
程砚请脚下虚软,跌跌冲冲,话是迷迷糊糊中说的:“你……你不生气吗……”
“我有什么可生气的。”
程砚清潜意识里,已经把李经理纳入可以诉说衷肠的人了,便嘿嘿傻笑两下,倚着他的肩膀不依不饶地问道:“为什么不生气……黄宁跟你作对,他的属下还讽刺你……他、他其实也拿过回扣的……”
程砚清个子不高,但皮肤白。
酒熏得他脸蛋微红,犹如一只不受防备的小鹿。
刚毕业的大学生很有趣。
单纯得像张白纸。
明明跟他没关系,还容易替别人生气。
李经理把他揽进怀里:“你喝醉了。”
程砚清嘟囔:“……我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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