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别改。”涂嘉致说,“你这样我也会有压力……你不欠我。”
言罢他挣开手揣进衣兜,与佟深拉开一米远的距离,闷着头往前走。
佟深怏怏跟在后边,想说点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
他不能把舒柏服刑的实情告知对方,所以即便涂嘉致误会他和舒柏的关系,他也只能捏着鼻子默认,否则真的很难解释他现在的行为——原先涂嘉致不知道他性向时他还能以舒柏朋友的名义,现在……恐怕长八百张嘴也糊弄不过去。
而且,涂嘉致提到“朋友”这个词的时候语气简直说不出的奇怪,佟深总觉得他是在嘲讽,但又想不明白他究竟为什么嘲讽。
虽然昨晚他是和章平见了面,可他们两人之间的谈话佟深都有印象,按理说他应该没发现自己和章平的关系才对……
佟深幽怨地盯着涂嘉致的背影,心道:总不能因为我和他哥“谈恋爱”,就不允许我和任何其他男性来往吧?这特么和章平那种见个男人就吃醋的行为有什么区别?
不过有一点值得庆幸。
或许是因为其中有舒柏的身影,涂嘉致好像并没有歧视他是个同性恋。
一路无言。
回到家,涂嘉致径直去厨房煮粥,佟深也跟着挤进去,抢过他手中的锅,讨好笑道:“我来吧,怎么能让病人干活儿。”
“你会吗?”
“……我可以学。”佟深放下锅把人往外推,“煮个粥嘛有什么难的,你赶紧去歇着,我一会儿就好。”
涂嘉致身上确实还有点不舒服,便没坚持。
他先回屋里洗了个澡,担心佟深有事自己听不见,特意在客厅找了个一眼就能瞥见厨房的角度,躺在沙发上小憩。
可能因为病没好全,不知不觉他又睡过去,再醒来是被烟雾呛的。
厨房门紧闭,烟雾从缝隙弥漫出来,里面隐约有乒里乓啷的敲打声。
涂嘉致鞋都没来得及穿,两步冲过去,推开门,看见佟深正蹲在地上用勺子砸铁锅。
“……你在干什么?”
灶台上一片狼藉,白粥从砂锅流出来,淌得到处都是,旁边旋钮还保持开着大火的状态,火却已经被扑灭了。
垃圾桶里有几根辨不出种类的焦黑条状物,满地都是飞溅的碎铁渣。
涂嘉致关掉火,一把推开窗户,随后拎着佟深的后领把人拖了出去。
佟深大气都不敢出,鹌鹑似的埋下脑袋,手里还拎着刚刚用来砸锅的不锈钢勺——已经被砸凹了一块。
“……你没有常识吗?”涂嘉致气得胸口疼,实在忍不住数落他,“火灭了不知道关,窗户和门也不开,你故意找死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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