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说了一万遍,等你公司上市了再过来烦我ok?”
“不行,子期,我现在就想要。”
回复他的也是男声。
林予贤把头抵在后门的玻璃窗,腮边堕了两行热泪,这一幕对他的冲击并不亚于毕业那晚韩恪向窗外扔他的东西。
他从不看娱乐新闻,可那条“余子期背后的金主到底是谁”,他见过。
韩恪染了黄色头发,气质跟以前大不一样,以前更多的是冷傲,现在却变得狂妄又轻佻。他不耐烦地坐在木椅上,膝盖顶着那位也穿了白衬衣的“金主”,即使言语和表情都在拒绝,可他对一次次亲到脸颊上的那个人,却毫无反抗的能力。
林予贤哭着退出了他们的世界。
此后的工作,完全是为了“余子期”的这场意味不明的舞台而拿钱办事,他和余子期好像都心照不宣地从不逾矩,默认都还躲在自己的堡垒。
可余子期发来的每个字对他来说都是煎熬。
“我总有办法让那群道具组的人想办法。”
林予贤在对话框里打了行字:我们呢,你能想到什么办法。
直到他删掉备注名为“唯”的韩恪,这段话还是没有发出去。
他把余子期的面孔,妥善地安顿在每一幅临摹的名画里。在画布的每一个凹陷和裂缝中,都渗着自己的血。
最后摇摇头,把每张脸都画上了白色面具。
演出当天他关掉了所有能找到他的路。
*
2020年6月,毕业季,每天都上演着以“离别”为主题的戏码。还不到中旬,只住毕业生的这层楼,只剩下为数不多的几个人。
林予贤正在帮韩恪收拾东西,无意间看到了有郑北溪照片的笔记本,最后一页,是用签字笔重重圈划的“魏宇”。
他曾听见韩恪梦里含混地说过带“宇”的音节,当时林予贤朦胧着星眼,以为他喊的是自己,原来另有他人。
这本笔记的纸张早就泛黄,如果没有猜错,是被至少五年以上的时间所氧化,林予贤捶着两侧的额角,哭出长这么大以来最惨痛的眼泪。
韩恪临时换成海大的志愿,跟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更让人难以接受的是,一切竟然都和郑北溪有关。
郑北溪。
整个海大就算加上臭虫和老鼠,林予贤最讨厌的人也还是她。
韩恪太会挑了。
林予贤喝了他的半瓶威士忌后,眼眶深红,瘫倒在地板上,等韩恪回来后,整个寝室都是浓重的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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