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秦墨脸色依旧苍白,看上去有些无力,然而在看见江安遇的那一瞬间,嘴角忽然绽开些微笑意。
“小遇长大了。”
短短一句话,却让江安遇再也忍不住地,拨开那群人,扑在秦墨怀里,放声哭了起来。
“小遇,好想师兄。”
秦墨眼眶也泛着微红,吃力抬手,揉着江安遇长长的头发,“是师兄不好,让小遇吃苦了。”
江安遇一顿,摇摇头。原本压抑着的感情,在这一瞬间,如同开闸泄洪的山水,再也收不住,抱着秦墨的腰身,哭的畅快淋漓。
他终于像是找到家长撑腰的小朋友,也有地方可以让他痛痛快快的发泄情感。
怀里的人太过清瘦,他每每在沉睡中听到江安遇和他讲自己在外面是如何如何受了委屈,恨不得遭受那些痛苦的人是他自己。
“维也纳没有了,师兄还在。”秦墨每说一句话,都要顿很久,大概是刚醒过来,太累,“钢琴不会弹了,师兄也在。”
“小遇没有坏掉。”秦墨依旧和以往一样,克制又温柔,“这段时间里,小遇坚强,勇敢,甚至很多事情,已经超过了师兄的想象。”
“师兄只是睡了一觉,小遇就长大了。”
秦墨神色恍惚,忍不住想时间怎么能过得这样快?
眼前的青年再也不是那个需要藏在他和裴应声身后的小小一只的江安遇了。
“如果,小遇能慢一些长大,就好了。”
站在门外的裴应声眼眶泛红,他也在想,如果阿遇能慢一些长大就好了。
床上的江安遇哭累了,趴在秦墨怀里睡得昏沉,可秦墨刚醒不久,他没有那样大的力气,把青年从他怀里挪走,他也不想。
男人苍白的指尖落在江安遇耳边的碎发上,温柔地将那些碎发别到耳后,“进来吧,裴应声。”
门口的男人动作一顿,不知道他是怎么发现自己的,出现在秦墨视线里的时候,裴应声忽然觉得自己卑劣的像个偷盗者。
“他这些天的痛苦,无一不是你带给他的。”
裴应声唇尖颤抖着,一句‘我知道’怎么也说不出口。
“我睡着的那些时候,就经常在想,为什么你这样的人,小遇会那么喜欢你?”秦墨指尖蜷在江安遇发间,撵着青年的头发,温柔的不像话,“说实话,你在我眼里,一无是处。”
“可是他爱你,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秦墨捞出江安遇缠在脖颈上的项链,上面是一枚银光闪闪的婚戒,“我也很爱他,在这十几年的时间里,我对他的爱,不比你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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