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远惊了惊,放下手里的笔去开门,见到桑青时的一瞬才想起自己衣衫不整,只套了一件大码的 T 恤,没穿裤子。
桑青时在门外上下扫视他,问:“我能进来吗?”
“可以呀。” 唐远红着脸拉桑青时进来,还不忘把门关好,“你工作结束了吗?”
他回来的时候,听桑青时在书房和人开视频会。
“不工作了,晚上是我们的时间。” 桑青时仔细看唐远,发现他鼻尖有一道圆珠笔的印子,抬手帮他擦,“写什么这么用功,都写脸上了。”
“下周的行程表。” 唐远回身指了指床尾敞开的一本笔记,他习惯把日程安排用纸笔来记,随身携带,以防手机没电他又忘了时间。
桑青时正准备和唐远商量他打工的事,“我可以看一下吗?”
唐远见过桑青时的字,随手往便签上一写都遒劲潇洒,相比之下自己那一笔一画的 “幼圆” 字体显得拿不出手,但还是把笔记本递了过去。
他在纸上画了一周七天的表格,上课时间用蓝笔写,打工时间用黑笔写,周六的特殊日子是用红笔写的。
记录得很有条理,桑青时一眼就能看懂,不禁蹙起了眉头。且不说唐远还有没有休闲娱乐时间,他怀疑唐远连看书学习的时间都没有。
平州理工可不是那么好混日子的。
桑青时合上笔记本,迎上唐远的目光,认真问:“你上学期有没有挂科?”
当然,在亲人离世那种极端特殊的情况下,就算挂科也可以理解,他只是想确认一下,好为唐远做之后的学习计划。
“没有,分数都不高,但都勉强过了的。”
幸好,桑青时放心了一点,“英语四级复习得怎么样?”
唐远老老实实回答:“最近没怎么看书,有点忙。”
忙着赚回修家里水管的钱,那是他存的下半年的水电煤气费。
“有没有做过模拟题,估过分数?”
唐远点头,他报完名就在网上找了一套做,二十五道听力题错十五道,十道阅读理解错六道,照这样还是过不了。
光看他表情桑青时就猜得出结果,抬手将那本 “行程表” 放到一旁的书桌上,定定看着唐远。
唐远像个被家长盘问了成绩的小朋友,眼观鼻鼻观心,紧张无措地在身前绞着手。他从小学习不用人操心,都是自动自觉地看书做功课,天道酬勤,成绩一直不错。像现在这样松散不认真是从家里出事开始的,不打工生活难以为继,精力又有限,对待学业只能敷衍了事,其实心里也惭愧。
“唐远,你打了四份工。” 桑青时叹着气说。餐馆,超市,咖啡厅,还有一个家教,要不是前天跳江的女孩还在住院,恐怕就是五个。
“只有餐馆那个做得多,超市和咖啡厅每周只去两天,家教也就一周三次课。” 唐远忙解释道,不是因为这些工作很轻松,而是桑青时的脸色有点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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