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姓罗,因出生头大,便取了罗大头的名字,他老伴儿与他一样,年过半百,已白发苍苍。
简陋的土屋中,罗老太给谢琼端了碗清水,打探道:“姑娘来自何处啊?”
“我们从金州来,我那继母要将我送给一风烛残年的富商,我不愿意,求文哥带我跑了出来。”
谢琼一边说着,一边流泪,含情脉脉看向她身后的“文哥”,看得秦尚文直皱眉。
罗老太听了,一阵叹息,安慰道:“苦了妹儿。”
这年轻儿女私奔逃进山的事,他们也遇到过几次,并没有怀疑谢琼的话。
再者两老人儿子早逝,留一独孙尚未娶亲,他们需要钱给孙子讨个媳妇,所以当秦尚文拿出碎银时,很热情地为两人准备了休息的屋子。
四壁光秃的土屋中,满是尘土的味道。
谢琼喝了一口水,便放下了碗,起身整理床榻。
一直默不作声的秦尚文此时端起她放下的碗,一口喝光,问道:“陛下不是说只能乔装兄妹吗?”
谢琼拍着床榻上的尘土,解释道:“兄妹会无缘无故闯入这深山?若是让他们了解外面慌乱,或是你我被官府追击,怕是银子都不好使。”
大庆内忧外患多年,即便这些山民消息不灵通,也有所耳闻,一旦他们知道山外已是兵荒马乱,那银子怕是粮食都换不来。
谢琼思索再叁,觉得还假称私奔夫妻稳妥。
秦尚文放下茶碗,大步走到谢琼身后,将她楼入怀中,又一次道:“既是私奔夫妻,不如让罗老头他们见证,今夜拜堂成亲如何?”
他说的煞有其事,谢琼神情冷漠,将床榻上的麻席扔于泥地,一如既往冷言:“做你的春秋大梦,你睡地上!”
夕阳西下,晚霞如同火焰般,将这山坡染上黄色。
谢琼换上了寨中的服饰,包上灰色的头巾,将脸遮了大半,只露出了明亮的双眸。
但即便如此,罗老头孙子扛着柴禾回来时,看到谢琼曼妙的身姿,眼睛发亮:“爷爷,这是给我找的媳妇吗?”
罗庆有身强体壮,肌肉充实,但身高不足五尺,还有些驼背,这显得他整个人扭捏不大方,以至于始终娶不到妻。
他激动地看着谢琼,急不可耐的扔下柴禾上前想抱她。
谢琼冷眸以对,镇定站于原地,看着他身后,秦尚文快速袭来,像提鸡崽一样将罗庆有拉住,往旁一扔,然后拍了拍双手,道:“七妹,我让老头给我们杀了只鸡。”
罗庆有摔在地上,痛得要死,满头疑问:“没过年过节怎么杀鸡了?你们是谁啊?”
“庆有,这是客人。”这时,罗老太从后屋出来,扛了一大张金黄色的羊皮褥子道,“妹儿,这皮子我做了大半年,我们这山上冷,你晚上盖这个。”
“多谢。”谢琼应声接过褥子。
罗庆有跌撞撞起身,撑着腰问罗老太:“他们是谁啊?”
“说了客人。”罗老太拍了拍自家孙儿身上的灰尘,道,“你正好过来烧柴火,托文爷的福,今晚我们有鸡汤喝了。”
儿孙来往后屋灶台走去,期间还聊道:“他们是夫妻?”
“甭管是不是,都睡一屋子了。”
趁着天空还有余光,罗家人将桌椅端到了屋外,在暗淡的光线下,用着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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