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望……是我呀。”
少年清朗润泽的声音混着耳垂被摩挲的沙沙声送进耳道,睫毛上垂挂的水珠消失于不断眨眼中。
世界在六角光芒下变得清晰。
出现在她视野里的,分明还是那个腼腆得双耳通红,依然向她扬起灿烂笑容的少年。
路暖抬起手,手掌抚上他清秀少年气的脸庞,有温柔融化在她抿出的弧度里。
“阿望?阿望…”
当渴望已久的嫣唇真的吐露这个名字,舒笑的反应却与欣喜雀跃截然相反。
短暂的愣怔后,浑圆的泪珠一下子扑落下来,砸在路暖凹陷的锁骨里,倾斜而下与肌肤融为一体。
用指节揩掉余下的水迹,他无措地眨了眨洇红的眼眶,蝴蝶扇动翅膀,卷起新一轮的风暴。
与此同时,路暖难耐的情动似乎忍到了极点,眉峰紧蹙,热度烧上她的脸颊,仿佛连闭阖的眼皮都烫成粉色。
舒笑有多想再听一次,就有多怕让路暖等得太久,等到不耐烦,真的惹恼了她。
而他,也已经到了极限。
五指扣进路暖摊开的手掌,另一只待命中的手还被软肉紧紧箍着,层层褶皱像是有生命般排挤着异物,又不断分泌出汩汩热泉,引着他不断深入,简直是两重天地。
停滞的时间有些久,他简直怀疑自己的指尖都要被泡得发皱,也能轻而易举地联想到,若是真正进入,该是何等美妙。
原来,这就是她的滋味。
喉咙干涩得紧,吊着他的太阳穴都紧紧绷住,他再忍不住,将满腔的渴望重新印上她的唇间,手下动作不停,拿捏着适当的节奏恢复轻重缓急。
又趁着路暖神智昏沉,偷偷将两指添至叁指,抠挖抽动间捣出细密的白沫。“啧啧”水声穿透耳膜,已分不清是丰沛的春水淋漓,还是唇齿交缠时的密不可分。
支离破碎的呜咽声在嘴里搅动一圈,又被重新咽下,生理性的泪水像颗颗珍珠,不断从眼角滑落至鬓角,感受到路暖温热的身体越绷越紧,舒笑知道,她快到了。
手上的动作愈发激烈,似乎要将无处倾泻的情思统统灌注进去。
最后来临时,舒笑终于松开路暖被啃咬红肿的双唇,定定凝视着她发出痛苦又愉悦的娇喘吟哦,痉挛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弯成一轮明月,更紧地贴近他。
等她松弛下来,舒笑的袖子已经被她抓得皱巴巴的,到结束,他那件衬衫也没脱下来。
轻重的喘息交织在一起,他们交颈而卧,双双仰倒在床中央,薄薄的汗水浮在路暖的私密处,随便在被间轻磨了两下,便重新恢复一手滑腻。
舒笑的手始终没有离开,指腹间的柔软譬如水豆腐,他舍不得放开,默默感受着呼吸间上下起伏的腰腹和叁角区,直至路暖渐渐平息下来。
浓重的黑色和寂静给路暖加持了胆气,手渐渐向下,还没触碰到鼓鼓囊囊、撑在她股间的一大团,就被舒笑捉住了。
这下不出声也不行了。
路暖紧紧挨着他散发着潮热的身子,不敢看他:“你,你还没有……”
“没关系,路路,这样就可以了。”
呼吸间都是她的体香,他忍不住抽着鼻子嗅了嗅,将自己更深地埋进路暖的颈窝。
这样就可以了。
他不能弄脏路路,只要能这样抱着,肌肤相贴,呼吸相缠,连体温都共享,只要这样……
他就足够了
睡了不过叁个小时,路暖便从朦胧胧的梦中醒来,一呼一吸的夜灯包围着她,睡在身边的人呼吸清浅,正当好梦时。
路暖抬了抬眼皮,床头柜上的电子钟显示6点37分,眼下神清气明,想来是再也睡不着了。
她小心又小心地放轻动作,努力尝试从肢体交缠的状态中脱身。桎梏着她的手臂即将离体,路暖来不及高兴,翘起的笑容便凝固了。
洋娃娃般卷翘的睫毛轻轻颤抖,划开一条细细的弥蒙初线。
舒笑虚睁着眼,一把将她又捞了回去,沉重的脑袋伏在她腰腹上,恨不能把整个人给镶嵌减进去。
路暖无奈,手腕颤巍巍地撑在他肩臂处,眼看便要支撑不住,她只能稍微拉开些距离,在舒笑额头落下一抔轻吻,利诱般给颗糖换自由。
“阿笑,乖,你先放开我,我去洗个澡再回来。”
舒笑不情不愿地贴在她身上揉了揉,半晌才拖了长长的尾音“嗯”了一声,又黏黏糊糊提要求:“那你快点。”
“好。”路暖立刻应答,见他果然乖乖松开些禁锢,只虚虚拢在腰际,便重新弯了眼睫。
离开之际,又忍不住在他脸颊上印下轻啄
关上浴霸,头顶暖融融的触感消失,路暖裹上牛奶绒睡袍,带着一身水汽,从浴室中走出。
迎头撞上半个身子倚靠床头的舒笑,杂乱四翘的脑袋低低垂落着,显然已经醒来。
路暖当他还在醒神,偷偷抿了嘴,她用延续了一整晚,像是哄孩子般的语气轻快问他:“你已经醒了吗?”
随手拢起的丸子头一把散开,发尾还是淋湿了些,她忽略湿发扫过颈窝带起的凉意,想起昨夜舒笑的新称呼,又笑着逗他:“望望,你早饭想吃什么?”
“……望望?”
回答她的,是舒笑滚在沙砾间的暗哑嗓音,语气平淡,听不出其中情绪。
他抬起头,半低半敛的眉眼缓缓撩起,只这一眼,通体的寒气似乎从发尾散开,贯通路暖全身——
那是一双仿若无底深潭的漆黑双眼,全然不复昨晚的澄澈透亮。
可这也的确是舒笑曾有过的样子。
不如说,应该有的样子。
盈在嘴边的笑容渐渐收拢,有什么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悄然生变。
舒笑似乎并不需要她回答,他敛眸环顾四周,黑白分明的眼瞳一寸不让地逡巡着整个卧室。
冷淡的视线最后长久停留于她昨晚放在床头柜,没有使用的避孕套上。
平直的嘴角向上勾起,摆出讥讽的嘲笑。昙花一现,却无比清晰。
路暖移开目光,尴尬的同时,竟无端生出莫名心虚。因而听到他问“这是你家?”时,她想都没想便点头,下一秒又“啊”了声,换上更严谨的说法:“是我租的房子。”
舒笑点点头,状若无意,依旧用横平竖直的语气问:“之前在游乐园见到的孩子呢?”
路暖一怔,孩子?
待反应过来,她恍然:原来,那天他真的看到她了。
“那是我表姐家的孩子。”舒笑的沉默以对让她捏紧了手,路暖按下既酸且堵的心绪,嘴角的笑抖着要维持不住:“真的,你看我这个家,哪有孩子的影子。”
的确,就目之所及处看来,这就是个独居女性的普通住所,没有西装领带,更加没有玩具绘本。
笼罩在眉间的阴翳这才稍散开去,舒笑直直的视线笼罩住她,拍了拍床畔。
是在示意她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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