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不解,却也照做。
他发动车子,径直就朝反方向的大路开去。
路上,是路灯点亮的浮华,隐隐绰绰闪现着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如烟。
他太过贪婪,也太过吝啬。
他什么都想要,却什么都不曾拥有;他做什么都出手豪阔,却始终放不开自己的爱。
终于,老天爷惩罚他了啊。
他的偿还,大概就是如此。
易辞洲拨转着方向盘,将后方跟来的一辆黑色轿车甩至尾后。
他当然知道那是谁。
能跟着舒晚助听器的跟踪定位追过来,除了沈砚那个阴狠的老头子还能有谁?
越往南开,车就越少,最后只剩下了这两辆似是棋局追杀围剿的黑白两车。
到了这,他就回不去了。
他生于淤泥,再也洗不干净,那么他就亲自来了断这一切。
那场大火,夺走了她的第一条生命,夺走了他们的第一个孩子,让她在无边无垠的痛苦中,一次又一次地面对钻心刻骨的修复手术。
从头到尾,老爷子把她当成一个工具,利用她、威胁她。而他呢,也把她当成了一个工具,既是迎合老爷子的手段,也是发泄情-欲的玩物。
他娶了她,
他是她的丈夫啊!
既然如此,他就为她做最后一件事。
后视镜里,那辆黑车已经逼近。
道路偏僻,没有路灯。
“哈哈哈哈哈哈……”
易辞洲微微眯眼,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眼底尽是舒晚逝去的笑容。
前方漆黑漫长的大路上,他突然往左打死,整个车子横转着漂了出去。
而黑车来不及反应,一头迎撞了上去。
制动长鸣,
“轰——”地一声,
两辆车相碰的一瞬间,天上的星星都亮了。
似火花,那么美,那么浪漫。
满是热情的温度,和悔恨交织的温情。
最后那一刻,易辞洲微弱喘着,一手攥着舒晚的助听器,一手拿着手机,颤着满是血渍的嘴唇,发了一条语音。
这条命,他终是还她了。
他放下手机,笑了,
心满意足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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