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闻声明显一震,他眼中仓惶,嘴唇微得颤动,低头看向她,却见她依然是目光无神,甚至还有些飘忽。
见他看向自己,舒晚愣滞半晌,不由红着脸,道:“辞洲,你怎么这样看我?”
……嘶
依然是乱的。
司仪以为她在发嗔撒娇,抬手握拳,在嘴边轻轻咳嗽一声,“温小姐……”
易辞洲心底深吸气,无奈地将目光收回,示意司仪继续。
教堂吊灯璀璨,空旷之中回荡着舒缓的钢琴曲,一排排空荡荡的松木座椅和紧闭的大门,却显得无比压抑。
神父也不知道这场婚礼目的何在,便只能循序渐进,按照正常流程来走。
他拿过圣经,放在二人中间。
似是熟稔,也似是记忆犹在,舒晚自然而然就将手放在了圣经上。
易辞洲略有诧异,但仔细一看,她依旧神情茫然,便只滚了滚喉结,亦将手放了上去。
纵使面前没有任何宾客,甚至旁边还守着个保镖,神父仍面不改色地看着二人。
他缓缓转向易辞洲,问道:“易辞洲,你是否愿意这个女人成为你的妻子与她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无论贫穷还是富有,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她,照顾她,尊重她,接纳她,永远对她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1
几乎不假思索,易辞洲盯着舒晚那双空洞冷漠的眼睛,坚定道:“我愿意。”
舒晚听着,手心稍有畏缩,眼神却并没有任何改变。
神父满意点头,又转向舒晚,同样也问了她一遍:“温夜,你是否愿意这个男人成为你的丈夫与他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无论贫穷还是富有,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2
圣经在手中,这是誓言,不容改变。
偌大的透明玻璃天花板,透着阳光,映出斑驳的五彩光霞,照耀在舒晚的脸上,将她婚纱后的那张脸映衬得更加迷人。
她抬起头,下巴边缘处的白色疤痕隐隐绰绰。
迎着易辞洲那迫切的目光,舒晚忽地咧嘴一笑,神情遽然之间变得透明狠厉,她冷笑一声,道:“我不愿意。”
话音一落,不仅易辞洲愣怔住,旁边的神父更是大惊失色,他从业那么多年,还从来没见过有新娘在这个环节说“不愿意”。
有那么一瞬,他都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易辞洲怔怔看着她,从她的眼眸深处,他忽地就读到了八分清醒和两分嘲讽。
头顶的玻璃,透着碧蓝的天,
云朵下的脸,却陌生得可怕。
她早就清醒了,
可她一直在装!
不不不,他已经不知道她的精神到底有没有错乱过了!
他震怒咬牙,却不想下一秒,舒晚一把打掉神父手上的圣经,然后将自己头上的婚纱用力扯了下来,呵呵笑着后退了两步。
“我说过,我没那么傻,愿意在同一个阴沟里翻两次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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