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钱孙成已经没气了以后,工头赤红着眼睛抬起头,朝着那片昏暗喊:“你到底是什么鬼东西!鬼鬼祟祟算什么?有本事……”
方棠棠喝住他:“不要许愿!”
工头反应过来,话停在嘴边,好一会才气汹汹地咽下去,闷闷叹了口气。
“真憋屈。”他看眼地上尸体,倒不计较刚才钱孙成做的事,从怀里摸出来一包烟,扭头问旁边工友:“谁有打火机?”
一个工人过来给他打火,“老大,你别怪我们。”
工头:“怪个屁!都是那鬼东西捣的鬼。”
但有人却说:“明明是他让老钱许的愿,他是故意的。”
陆涟站在那儿,没有辩解,刚才那一幕,谁都能听出他是故意的,但这又怎样?
方棠棠心想,原来禁忌不只是对邪神许愿,只要许下自己的心愿都不可以,陆涟是什么时候猜到这一点的,还是他发现邪神就在他们附近?
工头瞪了说话的人一眼,那人就不敢再说了。
熬了一整晚的夜,加上这一出变故,大部分工人已经很疲惫了。
工头和几个人把钱孙成的尸体安置好,摆在角落里,招招手让人都回去睡觉,不然等到天黑,更没得睡了。他们不像任务者有精力药剂可以用,可以一天到晚都不睡觉。
没多久人散了,仓库空荡荡只有几个人。
方棠棠想到什么,问张林:“天亮了,它……会回去吗?”
张林:“雕像会在那里。”
方棠棠点了点头,对工头说:“你也先去休息吧。”
工头目光从钱孙成尸体上移开,“那你们呢?”
方棠棠:“我们去寺庙里再看看。”
工头也抄起地上染血的钢管,“我也和你们一起过去!我一定要、一定要……”他的面容有些扭曲,咬着牙,把心中的仇恨压下。
张林没有再说什么,推开门,直接走入了大雨中,方棠棠见状,连忙和陆涟一起跟了过去,顺便塞给他们一人一件雨衣。
下了两天大雨了,上山的路湿滑泥泞,很不好走。
半山腰的杂货店是关门的状态,贾婆婆回家和儿子儿媳住在一起。
方棠棠看了眼底下的工地,这样从上往下看过去,裸露的土地泛出血红色,像是扒掉皮肤以后的血肉,有点触目惊心。她把雨衣拉了拉,回头时,正好对上陆涟的眼睛。
雨水洒在青年冷白俊秀的脸上,染湿了他纤长的睫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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