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震惊和迷茫中,我下意识地后退,大哥却一步步逼近。
我意识到这样不好,这动作可能会伤他的心,于是我强迫自己停下,不要做出试图远离他的姿态。
这时医生忙完了手头的事,也来到病房前了。医生靠近后就只盯着我,似乎故意回避大哥,尽量少看他几眼。
大哥在这里住了很久了,从前这个医生不是这样的。我能理解她。
医生低声跟我说:“我们给他做了全面检查,上午也找了其他科室会诊。我们没发现任何器质性病变,所以考虑有可能是精神上的原因。”
“嗯,我明白……”我低着头。其实心里有个声音在告诉我,可能也不止精神上的原因……但除此外还能是什么?我想不出来。
我想让大哥回病房休息一下,他好像不太能理解。我费了好大劲又是说又是比划的,想让他回病房休息,他一直不配合,非要贴近过来,像大人哄小孩睡觉一样来拥抱我,拍我的背。
最后我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找了张纸,用笔写上让他回去休息,把纸举着给他看,同时拉着他往病房走,他好像终于懂了。
这本来是多人病房,现在其他病人都出院了,只有我大哥一个。我扶着他躺回病床上,他老老实实地平躺着,继续闭着眼,继续咧嘴笑着。
这幅表情让我十分不适。他不再发出声音了,但嘴巴继续张着,并且缓缓开合。
第10章 不应直视之物
我同意办理出院、转院。看大哥这样子,恐怕普通医院确实帮不上什么忙了。
医生能帮我联系A市的精神卫生中心,但我不太想去,我看中了另一家医院,在省会,比A市、比我住的城市都要更靠内陆一点。
一方面是那家医院更出名,另一方面是我希望带大哥换个环境。
我心里有种莫名的念头,觉得离开A市会好一点。
医生说如果我想好了当然可以,但如果要去省会,他们就没法帮我什么了,得靠我自己去安排。我说没问题。
我是这么想的,去租个车,自驾带我哥离开A市,到了省会直奔医院,像我哥这种情况,他们应该会收治的。
要办好这些也需要时间。得先出院,之后才能结算这期间的各种费用,然后过两天再拿回医保卡。所以在刚出院后的两三天里,我得带着大哥住在那个长租了房间的招待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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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好像变听话了,也可以说是变沉默了。
出院之后,我拉着他去哪都行,他也不质疑,也不反对,也不发出奇怪的声音了。在外面走路的时候,我给他戴了帽子,戴了墨镜,路人也不会觉得太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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