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下午了,长途车已经开进了A市,还有两站就到总站。
我掏出手机,看来电号码,应该是医院那边打来的电话。接通电话,也不知道对面具体是谁,反正统一称呼“医生”就是了。
医生问我方不方便去医院一趟,我说这就到。
她我没和我说具体是什么事,我也没问,还能是什么,肯定是大哥的病情又有变故。
这次他又会看不见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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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医院之后,我见到了上次那个神经科的医生,还有一开始和我接触的女警。
女警已经办完了要办的事,正好要走,就顺便和我说了几句话。
她不是来找我的,据说已经没什么可找我的事了。她今天来医院,是因为之前搜寻到了一些遇难者的衣物,她和同事照例要来问我大哥一些情况。他们也知道多半问不出什么,我大哥根本没法与他们沟通,但该来还是得来一趟。
告别了女警,医生没让我去病房,而是带我到办公室去谈。外科医生也在,看来是专门等着我呢。
大哥好像没有“看不见”什么新的东西,至少他自己没提。他的眼皮仍然被皮肤胶带贴着,因为他一旦张开眼就不会自行闭上。
医生们大概的意思是,大哥的身体状况恢复得不错,也能下地走路,按说完全可以出院了。之前他们一直留着他住院,一方面是便于警方调查,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给他尽量多做检查,好排除除了外伤以外的其他病因。
现在能查的都查过了,没什么进展。他们认为,我大哥当然需要继续治疗,但他更需要的是精神卫生类医疗机构,他们医院不是这方面的专科,已经爱莫能助了。
也就是让我接大哥出院的意思吧。也行。我表示同意后,医生主动提出可以帮我们联系这类医院,看看能不能直接让对方派车来接病人转院。
我问他们:“还需要救护车接吗?我哥不是已经能下地走路了吗?”
“是能下地,”医生说,“但我估计你一个人弄不了他,两个医院对接这样安全点。如果他们不能派车,我建议你打个120,可以帮你们转运病人。”
我不太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就说先去看看大哥,之后再看是怎么安排。医生同意了。
走出医生办公室,来到住院区,我发现大哥没在病房,而是在走廊尽头的窗户前站着。
L形拐角旁就是护士站,护士都在盯着他,一言不发。
我走到大哥身边,还未开口,他就转头看向我。
说是“看”也不对,因为大哥的眼睛还是闭着的。他对我微笑,那笑容令我想起了之前梦里的妈妈。如果挡住上半张脸,挡住发型,大哥的鼻子以下比较像妈妈,特别是笑起来嘴巴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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