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渺也笑了,“哥哥记错了,我小时候都是抱着元宝睡的。”
萧劭但笑不语。
阿渺想起小时候的事,不自在的情绪很快消散了。御床宽大,榻沿上空出一大截的位置,她合衣躺了上去,转身帮萧劭拉了下衾角:
“哥哥快睡吧。”
萧劭颌首,“嗯。”
窗外透着一点点的月光,金线蔷薇的织锦帐帘在四周柔柔漫卷,拂动出淡淡的幽香,一些遥远的记忆忽而就变得清晰起来。
小时候,心情一不好,就会缠着哥哥要他哄。
夜里手里抱着小老虎元宝,人依偎在哥哥身边,也是这样静静地望着夜风吹拂纱帐,在绣着金线蔷薇的褶皱处微微鼓动,将窗外映入的月光折射得一闪、一闪……
流落在外的时候,她夜里总睡不踏实,也都是依偎着哥哥,半夜醒来都要听一下他的声音,才能安心……
阿渺移回视线,撞上了萧劭也正凝望着自己的目光。
她心不觉快跳了一下,“哥哥……怎么还没睡?”
萧劭收敛心绪,“伤口有些痛。”
阿渺连忙撑身而起,却被萧劭捉住了手腕:
“无妨的,等到了四更再让石济过来。他也需要休息。”
阿渺还是不放心,反手摸着萧劭的脉门反复研究了会儿,有些后悔,“刚才陆澂给我的药,应该留下来的……”
在岛上的时候,因为烧陶造船容易受伤,陆澂花了不少心思研究伤药,效果说不定比石济的更好。
萧劭沉默下来。
半晌,问道:“陆澂去南疆了?”
阿渺想起之前的事,垂眸低低“嗯”了声,继而道:“他不会有意让哥哥受伤的!刚才的事,哥哥别怪他。”
等了会儿,不闻萧劭回答,心中忐忑,又道:“上次在天穆山,哥哥担心北疆和南疆,说要一统天下、成为开国太.祖那样的人,还得花上许多的时间……眼下北疆的问题已经解决,等陆澂说服南疆兵马投诚,那哥哥的心愿,很快就能实现了!”
过得许久,依旧没听见萧劭出声,慢慢抬起眼,却见他同一时间移开了视线。
“阿渺……”
萧劭语气艰涩,缓缓开口,“为什么会喜欢他?”
阿渺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扯过衾角微微遮着脸,瓮声含糊低语道:“就是喜欢了,他很好,而且……能懂我。”
萧劭沉默住,半晌又问:“你不介意跟他之间,有杀父之仇吗?”
阿渺摇了摇头。
她松开衾角,斟酌道:“哥哥若是觉得介意,我……不会让你为难的。”顿了顿,“我跟他已经想好了,等南疆的事情解决了,我们就离开中原,重新去海岛上生活。到时候,朝堂里就不会有人拿他的身份、或者我跟祈素教的关系,来让哥哥觉得难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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