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六娘攥了下悬挂金铃的丝线,催促道:“如何?你若答应,就立刻写下书函,让我的人亲自送往南疆调兵!”
陆澂平复情绪,移目望向殷六娘,语气平静:
“好。”
*
阿渺与萧劭从天穆山离开之后,继续前往沂州。
沂州的风土人文与富庶的江左不同,算得上世家大族的门户很少,多是寻常士农工商的百姓。从前萧劭在封邑分田减赋、兴办乡学,培养出了一批忠心又有才能的平民子弟,数年过去,昔日的莘莘学子到了能够开始独当一面的年纪,也正好为新政的开启所用。
阿渺跟着萧劭,每日随他会见当地士人,旁听论政、观拟草案,不知不觉间,时间就过了近一月之久,气候渐转寒冷干燥,俨然已是入冬。
这日她陪在萧劭身边,倚在案头、慢慢研着朱砂,一面聆听哥哥与沂州当地的州丞隔着纱屏说话。
少顷,高序踏着急促的脚步匆匆入内,抱拳请罪道:
“陛下恕罪!凉州传来的八百里急报!”
语毕,奉上书函,由侍官捧入屏风之后,呈于案前。
萧劭取过信函,缓缓打开,垂目细读。
高序在屏风外行礼又道:“安侯亦派快马传来口信,说柔然人的三千骑兵已过陀罗原。带队的人,是柔然的娜仁公主和乌伦王子。赵将军曾试图以武力拦截,但乌伦王子说,他只是与妹妹前来履行跟陆氏的婚约,意在和谈、并无敌意!”
阿渺手中的研石骤然僵顿,滞在了一汪鲜红的朱砂之中。
萧劭示意高序与州丞退下,合起信函,轻声说道:“凉州急报,周孝义在府中暴毙,柔然人蠢蠢欲动,似有意趁此机会挥兵南下。”
阿渺回过神来,望向萧劭,“可是陆澂不是……”
她欲言又止,捏着研石的指尖有些微颤。
陆澂明明是去试探周孝义的虚实,可为何周孝义会突然暴毙?而柔然人又会突然南下?还有那个娜仁公主……她是要跟陆澂……
“陆锦霞还在洛阳,陆澂不敢乱来。”
萧劭语气安抚,握过阿渺的手,取出研石、放到一边,“就算他与柔然人有所勾连,三千骑兵尚不足为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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