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灵堂开放时间,吊唁的人们排起了长队,挨个瞻仰遗容,齐祺看到那是张很年轻的脸,遗像用的照片把他照丑了,但还是能看出青年坚毅的眼神。每人走过去献上一枝花,然后和门口他的家人说两句话。门口站着的是白城武的父母和女友,女友抱着他的遗像哭成泪人,面对男友亲友的安慰只有哽咽点头。
走出灵堂前齐祺又回头看了一眼那个男孩的照片,觉得眉眼间看到了郑南与的影子。
齐祺想了下,他还是很害怕郑南与躺在那里,如果有那么一天他会站在哪个位置为喜欢的人献花呢?那还不如是在婚礼上,阖家团圆的幸福戏码好。
吊唁结束后飘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也确实到了多雨的季节。因为仪式举行的一般很早,大家都没来及吃早饭,现在都在殡仪馆门口的小卖铺买饭,顺便等雨停。齐祺站在一旁喝豆浆,郑南与在和另一名同事说话,在场的同事每人都随了一些钱,大概又过了二十分钟郑南与回来问他冷不冷,没看天气预报是不是穿的太薄。齐祺摇头,把煎饼递到他嘴边,郑南与微微低头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然后揽着他说回去了。
这里已经是公车总站,零星几个乘客,两人坐在倒数第二排的位置,齐祺靠窗,他们挨得很近。
“困吗?”郑南与问。
齐祺回还好,郑南与就问:“那我靠你一会儿好不好?”
雨很快停了,但刚好淋湿头发,郑南与湿哒哒的发梢蹭在齐祺脖颈里有点痒,四下无人,于是很放肆地牵手。
齐祺问:“你下午还要去上班吗?”
郑南与点头:“请的半天假。”
“哦……”齐祺右肩被枕着,只好别扭地伸出左手摸他的头,声音低低的,“好好睡会儿吧,你,你别太难过……”
“还好,都有想过,就是没想到这么快。”郑南与说,“要是当时我没有那么冲动……没停职的话这次任务上的应该是我。也不是说我上了就一定全身而退,但我经验总归比他丰富些。”他有些自责,小白还那么年轻……他甚至有种这个孩子是代自己牺牲的感觉。
齐祺敏锐地察觉他又开始把错都归在自己身上了,就说:“不怪你啊,这种事本来也……他肯定和你一样也是时刻做好牺牲准备的。”
郑南与睫毛颤颤:“我知道。”
“你每次都觉得是你的错,并不是啊,其实很多事都是刚好发生,你没必要都归咎于自己,那会很痛苦的。”齐祺不好举他人的例子就只说自己,“……我就真的很幸运高三遇上了你,我不是因为认识你才……但你觉得这样后,我……”他说的语无伦次,“如果这段回忆成为你难过的原因,那我也会难过的,因为这段回忆对我来说是很温暖的,其他人也这么觉得吧?”
这是一场蝴蝶效应,如果郑南与没有因为擅自行动而被停职,这场行动的交接就不会是白城武上,白城武不会牺牲。可如果一切倒回几个月前,那齐祺也不会在同学会上与郑南与重逢,郑南与不会答应到他的书店上班,没有拥抱,没有接吻,他们就那样擦肩而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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