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硕万万没想到安叙会这么说。
在他眼里, 安叙是个善良正直的人,知道真相后,只怕会和齐止戡彻底决裂, 断不可能出现偏袒包庇的情况。
可现实却狠狠打了他的脸, 安叙就是包容齐止戡的一切罪名, 没有被隐瞒的恼怒, 只有平静的袒护。
“为什么?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齐硕恼怒的眼睛通红, “齐止戡有什么好的?他瞒了你那么多事, 那么多事都是肮脏龌蹉的,你所厌恶不喜的, 你却为了他, 为了所谓的爱情,放弃自己的原则?安叙, 你太令我失望了。”
安叙静静的看着他, 被斥责也没有道歉的意思, 攥着齐止戡的手却微微握紧。
他放弃了自己的原则吗?也许是吧。
人生不是非黑即白。没有小嗷,他的命运会是如何?
在众人的嘲笑声中沉默忍耐, 在病痛的折磨里等待绝望,在厌恶施舍的爱情中失去自我, 最后孤独的死去。
如果没有从天而降的这条青龙, 他的人生可能会草草了结,可能会终结在盖亚星的医院、帝都大学的宿舍、齐家的深宅、铀星的兽潮,亦或是某个不起眼的小角落, 孤独的病死, 还要被人嫌弃浑身铀毒, 死状难看。
安叙想到这儿, 低敛的睫毛轻轻颤动, 抬眸看了一眼他的小嗷。
齐止戡就像改变他命运的一道流星,电闪雷鸣的那个晴天,突兀的降临到他的身边,改变了他既定的人生轨迹,实现了他所有的愿望。
流星或许注定会有它的使命,实现了许愿者的愿望就会消失不见,划过天空的高温灼烧着他的身体、他的情感,但谁能抓得住流星呢。
抓不着、留不住,是命运赐予的奇迹,也是上天注定的宿命。
只要想着曾经一起拥有过的美好,美好的土壤下即使是张满荆棘的泥潭,刺得人遍体鳞伤,一旦踏入便深陷溺毙,他也心甘情愿。
“叙叙,别乱想。”齐止戡察觉到他的情绪异常,反手握紧他的手,把人按在怀里,轻轻拍打着背,“我本以为,你会……叙叙无条件的站在我这边,我很高兴。”
齐止戡本来是以一种保护者的姿态,轻声安慰,他的手指却是轻轻颤栗着的,声线也是带着一丝沙哑,低低的颤动。
这大概就是命中注定的道侣吧,简直像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不讲道理,不论善恶。
但是,从他与安叙对视的那一瞬间,齐止戡知道了,这其实是爱情的同化,身体和心灵上的契合。他有意无意的,把他的小道侣带歪了。
男人的心脏跳得很快,咚咚作响,就像一位巫女搅动着满是鹅卵石的锅炉,不规则的敲打着心房的频率。
安叙的手抵在小嗷的胸口,掌心也随之微微发烫,他微微仰头,视线正好对上了对方扬起的嘴角,里头包含的情绪很不知所云,就好像一抹计谋得逞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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