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常念直接捏住他的手腕狠狠一按,纪昀深大叫一声,立马泄气委屈起来,“那我死了之后你也会这样魂不守舍地想着我吗?”
“你不还没死,和死人争什么!”
“那我不是就快死了嘛。”他说着,忽然气息不顺,猛咳两声,一口鲜血直接吐在了被子上,溅到了戚常念手上、衣服上,温热的液体让她都怔然了一瞬。
可方才还嚣张闹脾气的人却一瞬间害怕了起来,他擦干净戚常念手上的血,含着血哑声道:“对不起,弄脏了。”
戚常念回神,立马叫太医来给他查看,却被他按住了手,他喉间艰涩道:“姐姐,你忘了先帝也是这么走的,无药可救。”
戚常念愣在原地,看着他自己给自己擦干净血迹,然后叫来人换衣裳,从头到尾,他都很冷静,很平静,仿佛他早已演练过无数次并接受了这样的现实。
宫人们把脏了的衣衫被子都换下,然后端来温热止痛的药给纪昀深服下,他喝完药后便有些昏昏沉沉的,开始困倦。
戚常念想等他睡下便离开,却见他强撑着不肯睡,他小声祈求道:“姐姐能陪我睡吗?”
她看着他想走,但最后还是留下了。
方才那滩血迹还鲜红地映衬在她眼前,她缓缓躺下身,纪昀深抱住她的胳膊,脸上带着满足的笑。
他缓缓道:“我知道你可怜他,可是他说出了这些事,即便不自尽,其他人也不会放过他的。”
这样的皇宫秘辛本该烂在肚子里,可他却让当年的事重见了天日。
而且牵扯到的还不止他一个人,靖王、纪成舒,还有当年的郑家,还有那些早已嫁出去的公主,没有人会允许别人说自己不是皇室正统,更不会允许几十年后再有人来告诉她们这一切都是假的。
哪怕他说的话都是真的。
戚常念问他:“所以你早就知道了这一切是不是?”
纪昀深闭着眼,声音略哑,“当年我接手宫城本想血洗先帝的人,他用这个秘密向我换取活路,我答应了。”
但他同时也告诉李德善,除他之外,他不得再说给第二个人知道。
否则那便是他的死期。
这样的死亡已是他最好的结局了,还能选择自己喜欢的方式离开。
戚常念也闭上眼,“当年的事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纪昀深沉吟了一会儿,道:“靖王因为愧疚,不曾挣扎便心甘情愿地将唾手可得的帝位让给先帝,但……”
“当年靖王不是先帝的影子,而是……先帝是靖王的影子。”
他回忆起自己在登基之后在承乾殿里偶然找到的一件物品,那是一道密旨,是先祖留给先帝的诏书,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
纪青河为主,纪青嵩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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