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她父母一生的心血,她既然有如今这个位置,也该为戚家平反。更何况,贺奇眼下服她,可到底不是她的人,他手里掌握着兵权,于她而言,不安全。
思及此,戚常念的思绪忽然一动,她扯了扯嘴角,啧,原来这便是过河拆桥啊,从前总觉得是纪昀深无情,如今她坐在这个位置上才发现原来是这个位置会把人变成这样。
她不知道该说自己无情还是也变得这般精于算计,可于她而言,手里握着禁卫军的纪成舒,掌八卫军的贺奇,还有眼前有河东张氏作为倚仗的张潮生都让她心生忌惮。
即便他们眼下不曾起反心,可他们拥有这个实力便是有罪。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尤其是这帝王宝座之前,谁人不心动。
戚常念的眼神不由得冷了冷。
张潮生没有听见自己想要的答案,抿了抿唇,眼见着前殿便要到了,他鼓起勇气张了张嘴,问:“那……后宫呢?”
戚常念蹙眉,后宫?“你是说纪昀深的那些嫔妃?我已经叫人将他们都打发了,愿意留在宫里的便养着,不愿意的都送出宫去,婚嫁随意。”
张潮生:“……你想得真周到。”
戚常念扬唇,“倒也没必要为难这些女人。不过……”她想起另一个人,寿康宫那个老太婆,呵。
想起她登基之日便叫春草带人去寿康宫给那老太婆赐药了,也是一碗绝子汤。
倒也没别的意思,那老太婆这个年纪了也不可能再生孩子,也没人敢跟她生,她无非就是要把她当初对自己的所作所为都报复回去,她就是要恶心她,谁让她掐灭了自己最后的一丝幻想。
戚常念站在自己的宫门口,看着张潮生,微微一笑,“你回去吧。夜凉,路上小心。”
张潮生点头,看着她进去,背影消失在眼前,在大殿前站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春草见她回来,立马上前伺候,替她宽衣,又问道:“陛下,你怎么和张太医一起回来了。”
戚常念摊开双臂,任由她脱衣,眼眸微眯,道:“你为何不问他无召何以入宫?怎么?宫门口都没人拦他吗?”
春草一怔,愣在原地,然后立马跪在地上,“奴婢失职。”
戚常念坐在床榻上,道:“算了,你找个合适的理由,把宫里的人都换成自己人。至于张家,能不用则不用吧。”
“是。”春草应声,伺候着她睡觉给她盖上被子之后吹灭了蜡烛,轻轻关上门。
她站在门口久久不动,明潇见状,过来查看,“你怎么了?”
春草摇头,看了眼门里,总觉得娘娘还是不一样了。
躺在床榻上安睡的戚常念闭着眼回想起张潮生在官道上问的那几句话。
“如今朝中一切渐稳,你接下来想做什么?”
“那……后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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