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人稍等,我这就让手下人去搬。”许如晦长舒一口气。
转出门,他低声吩咐手下,“康定县的卷宗凡是带李字的全部别运来。”
沈思洲第一天巡查居然真的花了大半天的时间坐在公府里看卷宗。许如晦身为府尹自然是要陪同的,而且万一哪里出了纰漏,他也能第一时间知道。
只是说得轻巧,许如晦在那里枯坐了半天,偏又不能动,便开始冲起了瞌睡。
他的头一点一点地向下沉,在触碰到案桌的时候,突然被人敲了一下脑后壳。
“许大人醒醒。”
温润清透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惊得许如晦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我、我没睡,我醒着呢。”许如晦赶紧端正坐好。
沈思洲递给他一份卷宗:“许大人请看,这是什么?”
许如晦拍拍自己的脸,好让自己更清醒一点。他接过卷宗,仔细一瞧,没看出什么端倪。
这是一宗极小的案件。一个名叫车辰的秀才,三月前同一个名叫王祖兴的乡绅起了冲突,被王祖兴告到了府衙去。说是王祖兴请车辰到他家里做西席先生,没想到车辰居然偷窃王家的财物,被王家人赃并获。
车辰却大呼冤枉,说他是偶然目睹王祖兴轻薄良家女子前去阻止,反而还被王祖兴打了一顿,他要王家向他赔礼道歉。
两方争执不休,后来王家请出来了一位目击证人王婆,王婆作证是车辰撒谎,她亲眼目睹了车臣偷盗被抓的经过。
最后康定县的县丞判定是车辰之过,需要缴纳赎金一百两。车家交不出这么多的银钱,车臣便只好坐牢三年以此抵偿。
“许大人请看,根据供词,王婆乃是王府下人,她的作证是不是具有一定的偏向性呢?”
“这……”
“并且康定县丞仅凭一个王府下人的证词便定案收官,并没有再次查证,是不是有些过于草率了你呢?”
“这……”
沈思洲一合卷宗:“我认为,此案还需再审一番,许大人以为呢?”
许如晦傻眼了,上京来的巡察御史不计其数,他每一个都能妥帖地送走。
新来的这个却不吃接风席,不收安定金,推拒清风馆的头牌,他千里之遥地跑到平金府来,就是为了这样的鸡鸣狗盗的鼠辈申冤的?!
这沈思洲莫不是个傻的吧!
“下官以为沈大人所言极是!”许如晦称赞道。
作者有话要说:
*:出自辛弃疾《丑奴儿》
不好意思大家,刚开学有点忙碌,明天星期六我争取多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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