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映被她搭着肩膀,心里只觉得这人真是没脸没皮。他故意问:“与你交友能有什么好处?”
“什么好处?”崔白菀停下来想了想,“课业带你抄?我答题写的还不错。”
沈映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不必。”
“那你想要什么?”
“什么都不要。”他兀自继续往前走。
“你这人真怪,我喜欢!哎,走慢点儿,等等我啊!”崔白菀提着衣摆追了上去。
之后皮影戏的观客里总有那么一个少年,每次都是笑眯眯看皮影,等散场,然后拉着另一个少年一起吃樱桃酪。
崔白菀也没曾想到,看着最是清净好学的沈映,却每夜都混迹于这三教九流汇集之地。更没想到的是,赌金石、鉴古董、玩骰子、推牌九……他每样都会,每样都精。有时他还会去茶楼讲话本,得了钱就请崔白菀吃樱桃酪。
两人渐渐冰释前嫌,不知不觉间,总是独行的沈映身边便总有一个吵吵嚷嚷的身影。
“沈映。”
“沈映。”
不是沈兄,不是同窗,崔白菀总是喜欢连名带姓地喊他,不见亲近,却又最是独特。
这一叫,便是整三年。
……
沈思洲听着醉醺醺的崔白菀口中喃喃,回忆着过去,心中也有几分感慨。
虽已天黑,但为时还早,沈思洲便带她按照记忆又回了听风馆。
听风馆还是当年的听风馆,人也依然是当年的旧人。
沈思洲带着她挤过人群,将她安置坐好,又给了那操摆皮影的老汉几锭碎银子,坐罢,伸出手指,开始挑动操纵皮影小人。
几个小人活灵活现,唱词之余,还会打斗起来,你来我往,不可开交。
崔白菀看着皮影小人心中恍惚,重游故地又勾起她不少的回忆,每一桩每一件都与沈思洲有关,却都是开心的事,好像两人依旧在书院读书,每天的烦恼就是怎么写题卷。
她想着想着便渐渐合上眼,垂下头,陷在更长更长的梦里。
一梦三四年。
醒来时,感觉有些颠簸。崔白菀揉揉眼,发现是沈思洲正在背着她走。
“再睡会儿,一会就到了。”沈思洲替她遮好风帽,挡去刺骨的冷风。
崔白菀重新闭上了眼,感受沈思洲背上的温热,伸手将他的脖颈圈得更紧,复又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时,已经回到了农庄。她躺在床上,周遭没有一个人。
恰好沈思洲推门进来,他放下莲子羹,将她扶起。“醒了?饿了没,起来吃点粥,秦婶刚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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