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帘突然伸出一只手来,朝着十里亭摆了摆,马车又往前驶去。
崔白菀:“不下去告别吗?”
沈思洲摇头道:“不用,表面上我是被贬出京,他就不应该与我太亲近。”
崔白菀点点头,枕在他的膝上,由着他抚摸她的发丝。
这一程路,别了老师,别了朋友,也就只有她还能陪伴在他左右。
一行人昼夜没歇地往成州赶,将将在二十七日那天到了成州,距离过年也就只剩下三天时间了。
沈思洲先行,先到平金府尹处交接差事,之后带着晚到的崔白菀一同在成州郊外一处农庄前停了车。
“我们不去成州城里面吗?”崔白菀不解地问。
沈思洲笑道:“宅子在我走的时候就给卖掉了,去了那里住哪儿?”
“那我们来这……”就有住的了?
她话没说完,但沈思洲知晓她的意思,带她下车,在农庄的门前扣响铜环。登时们就被打开,一个六七岁的小孩儿站在门后看见沈思洲,惊喜道:“少爷回来了!”
沈思洲看他笑了起来:“一年没见,小虎长这么高了。”
这时里面突然跑来一位老妇人,她虽拄着拐杖,脚步倒是稳健,快步走到门口,拉起沈思洲的手不住地打量他,欣慰道:“少爷终于回来了啊。”
沈思洲颔首道:“是我回来了,秦婶身体可还好?”
秦婶不住地点头:“好,都好,老身身体好着呢。”她迎着一行人进门,这时才看到沈思洲后面还有个娇弱的姑娘,便问道,“这位姑娘是谁呀?”
沈思洲拉着崔白菀的手,让她站到前面好让秦婶能够看清,他柔声道:“这是我夫人,秦婶叫她菀菀便好。”
秦婶喜道:“原来是少夫人啊,少爷不过出去一年便已成家立业,夫人与老爷泉下有知一定欢喜得紧!”
她又转而拉着崔白菀的手细细打量这位新夫人,哪儿看哪儿都觉得满意。
崔白菀有些招架不住秦婶的热情,用眼神求助沈思洲。沈思洲轻咳一声,说要带夫人去城里转转,两人这才得以离开家门,秦婶还在门口殷殷叮嘱两人记得晚些回来吃晚饭。
崔白菀见秦婶进了门里,才长舒口气。
“吓到了?”沈思洲促狭地看着她。
崔白菀如实道:“倒也没有,就是秦婶的口音我有些听不懂。”
离开成州许久,她已经忘记了有些成州话怎么说了。
沈思洲笑拥住她,骑上快马,马蹄轻扬,朝城门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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