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迢却坚决道:“快去!”
秋月还想再劝,可看着顾迢的面色又有些不敢,刚刚站起来,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顾迢一向只让秋月贴身伺候,旁人没有命令,根本不敢进来。
主仆两人循声看去,在看到沈绍的时候,都变了脸色。
顾迢更是面露惊慌,“你......你什么时候来的?”想想从前的那些事,他已经都知晓了,方才那番话被人听见倒也没什么大碍,又拧了眉,刚想说人一句“你不该来”,就察觉他的腿脚有些不大对劲。
“你的腿......”
她脸色一变,顾不得自己还在病中,急忙下了床,连鞋子都来不及穿,离得近了才发现他不止腿脚有问题,就连额头也有个小窟窿,即便清洗干净也能瞧出几道血痕,顾迢心下一紧,连忙握着人的胳膊,“你,出什么事了?”
沈绍见她这般着急,心下是高兴的。
他已经太久没有从这张脸上看到除了冷淡、恭敬外的表情了,可目光落在她□□的双足上,又皱了眉,也不顾秋月还在,直接把人打横抱了起来,放到床上又拿被子细细裹好,这才同人说道:“身体还没好,你也不怕着凉?”
秋月悄悄出去了。
顾迢哪里顾得上别的,看人这幅样子,心里转过几个念头,急道:“你到底做什么了?你头上的伤,还有你的腿又是怎么回事?”说完也不见沈绍答话,只瞧见人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
像是透着无尽的欢愉和餍足。
她拧着眉,还要说话,就被人抱住了。
男人的胳膊紧紧抱着她,略带沙哑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阿迢,我都知道了,是我对不住你。”
“你......”顾迢哑然,半响才低声说道:“你没有对不住我,当初,也是我自愿的,你也别怪沈老夫人,她没有错。”
沈绍耳听着这些话,心下酸楚更浓。
他到底有多混账,才会怀疑阿迢对他的心意?她明明是这样好的人,即使到现在,还一味帮着旁人说话。眼眶有些红,他忍不住,又收紧了一些自己的胳膊。
似乎只有把人抱得再紧些,才能确定他不是在做梦。
“你还没同我说,到底怎么了,你是不是......”顾迢心里有不好的猜测。
果然——
下一刻她就听人说道:“我已经和陛下说了。”
沈绍一边说,一边拿出自己一路攥着过来的凤旨,“这是长平公主给我的,阿迢......”他看着她,目光明亮,在烛火下,竟像一个稚童一般,捧着自己最纯澈的心,给自己喜欢的人看。
“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
“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
头一句的欢愉,第二句的苦涩,一模一样的两句话,落在顾迢的耳中,让她突然就红了眼眶。
“你这又是何必?”
顾迢看着目光清亮的沈绍,低声叹道:“你明明有大好的前程,为了我葬送这一切,值得吗?”
“值得。”沈绍说得没有一丝犹豫,他握着顾迢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如寒冷的人汲取唯一的温暖,眉眼温软,直直看着她,“阿迢,功名利禄对我而言不过是锦上添花,只有你才是我毕生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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