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郢却没理会谢定琰,只负手而立,望着高慎,语气阴寒,开门见山,直截了当:“你知道长宁的病。”
他用的陈述的语气,十分笃定,高慎微微一愣,随即轻嘲道:“对,她这病只有陛下才有解药,所以她为了自己,也会选择向陛下投诚。”
章郢身后的谢定琰却皱起了眉。
章郢眉峰不动,冷淡道:“时间来不及,就算她打算向陛下投诚,这几日毒发,也没有机会,所以,你就算没有全部的解药,也会有办法压住她暂时性的毒发,是不是?”
高慎垂着眼睑,好似没听见一般,并未承认,也未否认。
章郢一步步上前,俯身在高慎耳边道:“告诉我,我可以饶你一命,放你回长安。”
高慎冷笑,自是不信:“在世人眼里,我早就死了,我根本回不去了。”
章郢直视着他的眼睛,“那你将一切告诉长宁,是想让她做什么吧?她若当真毒发,对你又有什么好处?高大人只想着不让我得逞,可让我找到解药,对你的计划并无影响,不是么?”
高慎一时摸不透他,死死地盯着章郢,一言不发。
这人到底是想干什么?总不会是反过来帮他和长宁?他对长宁的性子清楚得很,这个女人唯利是图,绝对不会为了任何事情放弃自己的命,但眼前这个世子……他却捉摸不透了。
高慎并不知道章郢和青钰的关系是何等的亲密,在他看来,长宁公主可能是因为之前自己办事不力,加上被苏儿取而代之,成为皇帝的弃子,这才不得不转投了藩王,让长宁重新为朝廷效忠,只需要给她一个诱饵而已。他却是不知,他心底唯利是图的女人,已经放弃了自己的所有利益。
她如今,只是一个在夫君身边安享日子的普通女子而已。
高慎想了许久,这才低声开口:“我从长安带来的药,本来是放在我所住的厢房的,但自从叛军入城,我被你们抓了之后,就不知道下落了。此物或许就是世子自己的人手里,是否还找得到,皆看世子自己了。”
章郢颔首,转身拂袖而去。
他足下生风,走得极快,刚一出监牢,便沉声吩咐道:“彻查当日肃清城内时,底下士兵搜查的一切物品,但凡涉及药材等物,全都送到平西王府。”迅速跟了上来的谢定琰仍旧一头雾水,忍不住问道:“可是长宁出了什么事?”
章郢脚步一顿,转身看着谢定琰,冷声道:“皇帝给她下了毒,眼看毒发在即,时日不多,虽不伤及性命,亦十分难捱。”
谢定琰登时惊怒,双手死死一攥,“那……”
他一时说不出话来,随即又想到方才高慎的话,正常人这个时候都应该怀疑青钰了,可章郢的态度,却是全然相信她的意思。
谢定琰也相信章郢的判断力,也相信这个公主表妹的为人,他们也不得不选择相信她——倘若不信,那才是遂了高慎的意,高慎的言辞多有挑拨,便是希望他们互相怀疑,倘若他们不相信长宁,便是将她越推越远,重新推向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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