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仿佛还陷在那场黑暗的噩梦之,久久不曾缓过来。
章郢看她病恹恹的,便静静等在边,破天荒地,他居然有了丝怜悯愧疚之情……眼前的女子,到底也是个金枝玉叶,这等酷刑手段用在个壮汉身上,对方也未必能坚持得过三个时辰,更何况是个从未受过委屈的姑娘家?章郢吩咐三个时辰,已算十分不懂怜香惜玉,可事实是,已过了整整夜,满打满算,五个时辰……五个时辰,已经足够个正常人彻底崩溃,更何况是个本就精神异常的长宁?章郢时竟有些不知该如何作想。
有些时候,她能比任何人都坚强,让他也不禁惊叹。
但,愧疚归愧疚,章郢素来心冷,待到她喘匀了气,便道:“不得不说,公主能忍常人之不能,着实令臣刮目相看。但心志坚定又如何?又能坚持到什么时候去?”
青钰喘匀了气,哑声道:“技不如人,沦落至此,算我倒霉。”
章郢低声道:“只要服软,便可少受些苦头。”
“痴心妄想。”青钰虚弱地骂他:“你讲些道理,我有真的伤害到你么?你就对我下此狠手。”
章郢凉凉笑,并不买账,“是未曾想伤害,还是伤不到我?”
青钰累极了,不想争辩。
在闻到他身上的味道后,她哪里还想伤害他呢,她恨不得将他永远留在身边,直到确定他到底是不是她的阿延。
现在她确定了,他不是。她的夫君,从来不舍得动她根手指头,夫君是世上最最温柔之人。
章郢微微靠近了她,拨开她湿漉漉的长发,贴在她耳畔道:“只是,这世上也没有绝对的敌人。”
又是那股熟悉的香味。
就是这股味道,扰乱了她向冷静的心,让她失去理智,步错,步步错,沦落至此,白白受罪。
青钰怏怏抬眼,看了他眼,因身子受不住长时间的摧残,她的眸子里含着盈盈水光,只是眼神却依旧是尖锐的、透冷的,“你从开始就打好了算盘,这样对待我,却还想让我主动息事宁人,所以才如此无所顾忌。在你眼里,我就这么好屈打成招么?”
章郢冷嗤,“公主以为,我只有这种手段么?”
青钰有气无力地趴了回去,她闭上眼,不想再理他。
她这三年来,性子日益浮躁,自诩极为难缠,没想到这回遇见个更难缠的,被气得狠了,她反而冷静了下来。
有本事,就往死里整她,只要把她整不死,她迟早就撕了他。
章郢又凑近了她,在她耳边幽幽道:“公主身白衣,像是在为谁守孝?”
青钰睁开眼,镇定道:“已亡故人,与你何干?莫不是你连死人的主意都要打?”
章郢微笑道:“也不是不行,若细细调查番,说不定能挖出什么有趣的往事来。就算于我无用,毁了公主在意的人,也不失为种发泄。”
青钰冷冷道:“不可理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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