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心被他逗笑,这可真是只见贼吃肉不见贼挨打了。
林旭宏又问:“师娘,先生到底是什么人啊?年纪轻轻的,不读书不考试,来学堂教书,还带着一帮侍卫,虽说没用了些,可月银也不低吧,我爷爷给的束修能养活这么一大帮人吗?”
妙心笑了,反问:“家里大人没告诉你吗?”
林旭宏挠了挠头,嗫嚅道:“我这不是一直没回家么。”
前院,一队衙役敲开了学堂的院门,对赶来开门的常青道:“昨天有人绑了个入室行窃的盗贼报官,是这里吗?”
“正是。”常青道。
“苦主是谁,跟我们走一趟,配合县衙查案。”差役道。
常青不卑不亢道:“先生正在讲课,请出具差票,改日有暇自会前去。”
知县老爷急于见到人,差役哪里肯同他走这个过场,当时就推了常青去一旁,强行闯入学堂。
学生们一片哗然。
徐湛沉着脸,手里的戒尺拍在桌面上,如县衙大堂上的惊堂木一般令人心颤。
常青追了进来,挡在徐湛面前:“先生有功名在身,三传不至方可拿人,县衙连差票也不曾签发,就想强行将人带走?还有没有王法?”
差役见常青态度强硬,又坚称有功名在身,虽心存质疑,却还是客客气气的对他道:“我们老爷有命,此案关系重大,今日必须见到苦主,问几个问题就放先生回,请吧。”
徐湛没理会他,冷着脸扫过竖耳听他们说话的学生们道:“功课都背完了?一个时辰后查问,背不出翻倍责罚。”
学生们像是被雷击中了一般,坐直身子摇头晃脑扯着嗓子背起书来。
“还是头一次听说家里遭了窃,衙门上门来拿苦主的,刘知县还真独特。”徐湛无奈的摇头笑道:“诸位稍后,我去后面换身衣裳。”
差役见他们主仆态度从容,也不想节外生枝,低声吩咐左右道:“去守住后门,别让他跑了。”
徐湛带常青来到后院,抱过南儿逗弄了好一阵,无论外面是什么样的疾风骤雨,一回到后宅,徐湛的脸上只便有为人丈夫和父亲的爱怜。
林旭宏将目光移向别处有意不看,印象里父亲的音容笑貌却越来越清晰,那时的父亲也这样年轻,却不像先生这样少年老成,常对他笑,带他去骑马、钓鱼、戏水、斗蛐蛐,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父亲像变了一个人,有时千好万好,有时暴虐无常,动辄对他们母子拳脚相向。祖父说父亲只是病了,等到病好了,还会像原来一样好,可是父亲却没能等到病好,便死在了祖父的杖下。
正当林旭宏陷入回忆中,忽听先生沉着声音质问他:“不用上课就不用温书了?昨天闲晃一天还没来得及说你!”
“我手上有伤呢!”林旭宏何其无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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