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老爷拄着拐杖步履蹒跚匆匆赶来,拉着徐湛在一旁求情道:“湛儿,扑作教刑,拿戒尺责罚几下就是了,他们还小,吊起来打过于严重了。”
“大爷爷,您看看,目无尊长、胡作非为还极其倔强。”徐湛指了指树下梗着脖子挨揍的两人,道:“这么大的孩子心性将定,您心里比谁都清楚,这是最后一次教他们做人的机会了。您今日可以将他们带走,明日呢,他们再也不来读书了?还是孙儿再也不来教书了?”
三叔林知庭这次竟是偏向徐湛的,在一旁负荷道:“爹,您老护他们一时,还能护他们一世不成。毕竟是林家的孩子,即便不能成才,也不能为患吧。日后闯出罪及满门的大祸来,再后悔可就晚了。”
林大老爷看看心爱的孙子,又看看一脸严肃的徐湛,心疼不已却着实不愿前功尽弃,连连摇头叹气,狠狠心离开了学堂。
树上吊着的两位却是不淡定了,眼见最后的靠山也靠不住了,瞬间破防,一口一个先生,声泪俱下的哀求起来。
徐湛叹了口气,命林风将他们放下来,两人手臂已失去知觉,无力的垂在身体两侧,跪在地上抽泣不止。
“进来背书!”徐湛吩咐一声,负手转身。
“哥,我想回家!”林旭东“哇”的一声痛哭起来。
徐湛停下脚步,居高临下看着他们:“回家?想的倒挺美。你们从今天起就住在学堂里,早起跟着林雨他们跑步操练,睡前跟着常青扫地、挑水、洗院子,放着好好的少爷不做非要作怪,那就试试看能不能承担后果。”
林旭宏眉头紧皱,压根想不通自己是怎么栽在这人手里的,林旭东则是哭的更惨了。
父亲有家书捎来,洋洋洒洒数千言,全是教训他的话,什么慎微慎独,温驯孝悌,不能惹是生非招至祸端,不可目无尊长惹长辈生气云云,结尾才附上南儿的大名——这一辈是木字辈,就叫林楠。
“林,楠。”徐湛撇撇嘴,就是南字加了个辈份罢了,对着妙心抱怨道:“骂我的时候妙笔生花,取个名字却如此敷衍。”
“父亲分明是放心不下你。”妙心嗤嗤笑着,抱着南儿在怀里拍哄:“林楠,长大可不要学爹爹那样让人操心啊。”
徐湛瞪她一眼:“你怎么当着儿子拆我的台呢?”
“实话实说怎么能叫拆台,是不是南儿?”
“嗯。”好巧不巧,南儿应了一声,逗得夫妻二人前仰后合。
吃过晚饭,妻子在忙生意,儿子在睡觉,徐湛来到天井里,只见常青正倚着厨房大门嗑瓜子,盯着两个孩子干活。
两人从前院井里打了水,合挑着一桶水回来,费力的倒进水瓮里,然后舀出一盆,冲洗地面的青砖。
“喂!”林旭宏直起身子,冲着常青喊:“喂!”
常青指了指自己:“叫我吗?我叫常青,不叫‘喂’。”
“我管你叫什么呢。”林旭宏气急败坏道:“我扫地很辛苦的,别往地上扔啊!”
常青笑着反驳道:“你往地上泼墨汁的时候,也没想过别人辛苦啊。”
“你??”林旭宏抄起水瓢就要砸过去,林风黑着脸挡在前头,吓得他缩着脖子干活去了。
“干完活,回屋好好做功课。”徐湛忍着笑,叫上常青,不顾他们憎恨的目光,大摇大摆从天井里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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