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酬恩报怨,人道之常,是故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何如?”郭淼问。
“不可。”徐湛摇头道:“是为以怨报怨。”
“以直报怨、以怨报怨,一字之差有何区别?”郭淼又问。
徐湛不假思索道:“以怨报怨,是无休无止的,正如学生所做的事,与学生所憎恨之人没有差别,仇人之后,亦可用同等方式相报于学生。”
郭淼夺过戒尺往几案上一拍:“伸手!”
半部论语背不通顺的郭莘吓得后退两步,才是听师生二人切磋学问来着,怎么忽然就抄起家伙来了?
徐湛缓缓将左手伸出。
郭淼的神情冷肃威严,紧紧捏住他的手指,右手的戒尺毫不留情的抽了下去。
“啪,啪,啪!”不疾不徐连抽十记,条条深红的檩子交叠起来,那只手瞬间就肿了。
徐湛咬紧下唇不吭一声,眼泪在眼眶打转,摇摇欲坠,郭淼知道那不是懊恼或愧悔,是实在疼的狠了。
郭淼放下戒尺,冷视他一眼,又道:“孟子曰:‘莫非命也,顺受其正。’背。”
“莫非命也,顺受其正,是故知命者不立乎岩墙之下。”徐湛疼的声音颤抖。
郭淼问:“古之君子有舍生取义,亦有杀身成仁,又如何解释‘不立岩墙之下’?”
手心肿烫如热油滚过,徐湛咬咬牙,忍痛道:“尽其道而死者,正命也;梏桎死者,非正命也。学生为此等蝇营狗苟之辈置自身安危于不顾,若因此丧命,非正命也。学生不肖,劳先生教训。”
见他一副任打任罚的乖顺模样,郭淼又气又恨,徐湛最让人恼火之处,在于他懂得所有道理,可以讲的头头是道,却偏要去违背。
眼见先生的戒尺又攥在手里,徐湛重新伸出手。
“你既什么都明白,那就受着吧。”郭淼的戒尺又狠狠抽了下去。
徐湛疼的抽手挣扎,接着便收到先生警告的目光,立刻跪直身子,动也不敢动。
有意惩罚他躲避一般,戒尺的力道又大了几分,速度也更快了。
徐湛疼的快要窒息,用尽力气将左手抽闪开来,郭淼抽了个空,面色铁青:“可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郭淼动了真气,霍的起身按住他的肩膀,戒尺转了方向狠狠抽在臀上。
这力道可比手上的大了太多,徐湛疼的以手撑地,受伤的左手刚一触地,便是一声哽咽,眼泪和冷汗连成珠子般往下滚落。
“先生,先生……”徐湛不敢告饶,只敢一声声唤着,那戒尺就如陷进肉里一般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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