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淼正要去洗脸,回头望着他,若有深意的问:“徐铭臣当真是你伯父?”
徐湛一怔:“当然。”
“当然?”郭淼将郭莘打发出去,关了门坐在椅子上,含笑道:“徐铭臣在堂上举报你,伪造户籍。”
听到这话,徐湛心都慌了,伪造户籍应试是大罪,形同舞弊,为他作保的人也会受到连坐。他故作惊讶道:“徐湛从记事起就这一个身份,何须伪造?”
郭淼依然挂着笑道:“我想了想,恩师桃李满天下,想要伪造一份户籍太简单了。”
徐湛摇头,有些不客气的道:“先生的想法,实在太荒谬了,先祖一生公正廉洁,即便革职还乡,也是受到无辜牵连,怎会知法犯法。”
郭淼也不揭穿他:“我不过大胆一猜,不是连郭莘都打发出去了么,你不必放在心上。”
徐湛知道,郭淼既然说出来,就有了几分凭据,也不知平时哪里做得不对,让他看出了破绽。脸上装作不在意,上前给先生倒茶漱口。徐湛是左撇子,红肿的左手碰到茶壶就是一个瑟缩,倒是掩饰了双手因心惊而颤抖。
郭淼盯着他的双手,蹙眉问:“还疼?”
“是啊,您下手可狠了。”徐湛苦笑着故作委屈,忍着疼倒了杯茶递过去,犹豫一下才说:“不瞒先生,徐湛并不是徐家的嫡孙,而是外孙,从小随母亲姓,在徐家长大。”
郭淼哑然了,尴尬的干咳掩饰道:“是我多事了,你不要介意。”
徐湛摇头笑笑:“我并不知道生父是谁,也记不得母亲是什么模样了,家里让科考,这才伪造了身份户籍。诓骗了先生,请先生包涵。”
郭淼笑言:“你这么说,倒让我无地自容了。不过还是该提醒你一句,读书人的户籍被天下人盯着,我压的下这一次,说不好后面还有多少人等着使你的绊子,你要小心谨慎,别在细枝末节上吃了亏。将来在官场上也是这个道理。”
徐湛刚要张口,却被郭淼一句话堵住:“别再让我听到不愿考试的话,不然,就别怨我手狠。”
徐湛缩缩脖子委屈道:“学生只是想说,先生明白官场上的道理,却为什么从不遵循,反而……”
“反而什么?放浪形骸之外?”郭淼反问。
徐湛巧笑道:“这可是您自己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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