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宣一听,连连摆手道:“不不不,你不用担心我,我在偏厅那儿候着就好了。”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情,怎么能让谢念寒分心。
随着她摆手的动作,谢念寒似乎被她手腕吸引住,他清隽面容露出一丝浅浅笑意,刹那间如云销雨霁,看得成宣一愣。
她有些错愕:“怎么了,谢大人?”话一出口,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手腕戴上了据说是“定情信物”的手镯。
她顿时面红耳赤,想解释却觉得欲盖弥彰:“是我昨夜……”她昨夜睡前,为了方便自己在灯下反复观察,便戴在了手腕上。谁知后来什么也没想起,自己倒是睡了过去,早上起来也忘了摘掉。
“你戴上了手镯,我很高兴。”他神情温柔,不似作伪,让成宣解释的话都堵在了喉头,一时说不出话来。
成宣顿觉自己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白白让人误解,又不能现在当着谢念寒的面摘下。她只好岔开话道:“我从前也在夜市见过谢小姐一面,当时还好端端的,怎么这样了?”
谢念寒低低叹了声,道:“我也不知为何。自从和世子解除婚约后,她也是时好时坏的。有一日便突然犯了疯病,只好把她一个人留在这儿。”
成宣除了惯于审问犯人,还惯于在供词里鸡蛋挑骨头,寻找蛛丝马迹。她意识到谢念寒用了一个非常微妙的字——“留”。
并不是他要把妹妹锁起来,而是迫不得已,只能留在这儿。
可是方才婢女说的是“有一日发生了争执”,至于这争执是不是谢流婉犯了疯病的表现,现在她也无法探究了。而且,他言下之意,莫非是裴誉离开永安,她才会变成这样?
若谢流婉醒来,也不知有没有机会能问上一问。先是莫名其妙跑出来的“未婚夫婿”,接着是身负嫌疑的谢旌年,最后还有无故自尽的谢流婉。
成宣心中,疑虑愈多,便愈想解开。可眼下是没法子了,她行了个礼,正要离开时,还看了那个仍然呆坐在地的婢女一眼,见她眼神还是那样呆滞无神,仿佛已被抽空了,无法对外界有一丝一毫的反应。
等成宣带上门,听着像是走远后,谢念寒才慢慢开口,可那语气却森冷至极,令人闻而生畏:“你都对她说什么了?”
管家静静在一旁垂首而立,好似对谢念寒问的不是“为何没有看好小姐”没有感到一丝惊疑。
那婢女听到谢念寒问话,好似如梦初醒,她扑到谢念寒面前,拼命拉扯他的衣裳下摆:“少爷,我……小的实在是太害怕,她,她一问,我就说,是您和小姐争执后,才把她……”
谢念寒舒了一口气,把衣摆自婢女手中抽开:“这府里,是容不得你了。”
他每一个字听着都不带任何情绪,可就令那婢女胆战心惊:“求你,少爷,我什么都不知道呀!”
谢念寒退后一步,管家似乎心领神会,上前拖拽着她,见她还要喊叫,便往她嘴中塞了大夫带来止血的布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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