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还被凶了。”
容虞舟声音有些低,而王穆瑜不懂容虞舟的意思,以为容虞舟口中的凶神恶煞是他那丞相爹爹,便没有多问。
而二人纨绔惯了,好不容易聚集在一起,总想出去玩乐。
王穆瑜邀约道:“娇莺楼的玉芙姑娘今晚有演,我打算过去看看,你陪我一道去?”
容虞舟刚拒绝,想起自己的鹿角玉佩许在娇莺楼小倌手中,最后点头应下。
“行,但我回去先睡会,今日的测验把我的人都考麻了。”
兄弟二人脑袋碰着脑袋,碎碎念个不停,尚且不知自己的言行都被竹丛后匿着帝王听得一清二楚。
竹丛拐角处,日光穿过竹叶印在男人漆黑的眉眼,萧御回盘着枚青玉。
大底是玉佩主人之前时常摩挲玉佩的缘故,青玉发润透亮,穗子也磨得格外古旧。
等听到少年说到自己是“凶神恶煞”时,萧御回不禁重了几分力道。
容虞舟何故说他凶神恶煞?
泼墨斜阳下,帝王继续听着,面色清冷。
小纨绔同窗:“凶神恶煞?”
小纨绔:“嗯,还被凶了。”
萧御回眉一扬,脑海里迅速浮现出少年醉醺醺地趴在他身上无赖的模样,他那般护着容虞舟,不让容虞舟喝酒,在容虞舟看来就是凶他了么?
可那晚出宫他贴了面,容虞舟必然不会认出他。
至于他凶过容虞舟。
容虞舟幼时他的确凶过,小孩子不懂事他难免耐不住性子训导,但那么点大的容虞舟就能记仇了?
这也说不通……
忽而风起,小琴丝竹随风而动,意态潇洒,青翠不惊寒,竹叶摩挲声中那头的私语声被压了下来。
罢了,想这么多作甚,他今日来书院便是为了应下师长的约,考校着众生的卷子而已。
萧御回唇线微微绷着,掌心一用力再松开,玉佩圆润的鹿角便有节律地钝膈着他的手心。
他凶么?
男人喉结轻滚,还是在意的。
那边的二人已经各自散去,萧御回也收回玉佩,恢复了以往的周正而克制,迈步去了玄明斋。
自然,容虞舟要去娇莺楼的事也被帝王记在心里。
“陛下。”
侍奉着的全德福来了。
佝着腰,老太监小心翼翼地捧着几面纸页过来。
他是陛下身边的老人了,陛下在外征战之际他无用武之地,现在陛下回来了,全德福自当关怀备至,小心翼翼地伺候着陛下。
尤其衣食住行方面,陛下收着的好玩意儿他也牢记于心,就因如此,他才惑然陛下腰侧为何会突然出现这么一块儿青玉玉佩。
雕琢出鹿角的模样,水头极好,润色上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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