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夺燕不瞒他,“他给了我《玉竭山顷》中的《流萤》卷。”
《流萤》是《玉竭山顷》中的一种轻功,所谓身似流萤,缥缈无踪。
沈无春抿了抿嘴,他也有轻功功法,但都比不上《流萤》。
“你想要什么?” 沈无春直接问他,“只要我能拿得出来。”
金夺燕心里窃喜,沈无春是一点也不会谈判,这么快就把自己的底牌亮出来。
“我要的东西,说珍贵也珍贵,说不值一提也确实不值一提。” 金夺燕道:“我有一个客人,要我偷一件你的衣服。”
沈无春眼中有些惊讶,“我的衣服?”
金夺燕说起来还有些难以启齿,“一双罗袜。”
他不知道沈无春懂不懂,沈无春这个人,姿容绝代,高高在上的如同谪仙人,不知道多少人暗地里觊觎他那一身素淡的白。要沈无春的一双罗袜,听起来就知道不能做什么正经事儿。
沈无春问道:“是谁要的?”
金夺燕摇头,“这我不能告诉你。”
沈无春思量片刻,道:“可以。”
说罢,沈无春回身自衣柜中取了衣物,递给金夺燕,“现在,你可以带我去梦赦窟了吗?”
金夺燕一边咂舌,一边收起衣物,道:“现在就走?”
沈无春点头。
“那好吧。” 金夺燕推开窗户,旋身隐进夜色里,沈无春跟在他身后,虽不比金夺燕轻灵,却气息绵长,源源不绝。
一轮弯月挂在西楼的屋檐上,沈无春看着仿佛近在咫尺的月亮,忽然想起来一些往事。
那时他们两个从夏王孙那里离开,跑到阳雀楼的屋顶上。阳雀楼很高,下弦月好像就在他们身后,明亮之中透出些寒凉。
沈无春看从夏王孙那里顺出来的江湖八卦,他这个人满心扑在剑上,踏入中原武林这么些年,怕是从不知道江湖还有这么热闹的时候。
傅鸠仰躺在屋脊上,翘着腿,看月亮。夜风吹起他的衣摆,墨色的牡丹飘飘摇摇。
沈无春的表情素来寡淡,但傅鸠却可以通过他的眼睛分辨他的情绪。好比他现在,虽然面色平静,但是眼睛亮亮的,有些好奇,还透着些小惊讶,像是刚刚接触世界的小娃娃,看什么都兴致勃勃的。
某种意义上,这些东西确实为沈无春打开了一个新世界。
傅鸠问他:“是不是很有意思?”
沈无春点点头,傅鸠又开口,道:“这不比你那枯燥的剑谱有意思?你偶尔也看看这些世事人情,不要总想着练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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