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男人嗓音沙哑,冷峻的眉眼里藏匿着不易察觉的脆弱。
“也怪我发现的不及时。”赵凛抹了把眼泪,大喘了几口气后颤声说,“她昨晚临睡前跟我撒娇,说自己好久没睡懒觉,让我不要喊她早起,我没当回事。”
“没想到,她是准备一直睡过去。”
“……”
辛一蹲在地上,紧拧眉头。
虚汗无意中从额头上渗出,他只觉多余而累赘。
“姥姥,不怪你。”他克制着情绪给身旁的老人顺气,旁边的舅妈冯云也跟着抹泪。
周至舜走过来,把辛一蹲着的身体拉起来扶到长凳上。
“辛一,你从没有做错过任何事。”
当年,辛置林醉酒后对他这外甥的女同学强l奸未遂入了狱,他的妹妹从此就和疯了一样,把过错全推到一个刚刚成年的儿子身上。
除了神志不清下的辱骂,那段时间甚至用了各种暴力对他进行殴打。
他不还手,她就变本加厉。
后来,周至舜把周晴接回了老家,带她到处治疗。
精神状态虽说有了一些好转,但对自己的亲生儿子,她依旧有着生理性的抵抗。
不见他,也不能听到他的消息。
辛一想念姥姥,却只敢挑她不在家的时候去。
即使是逢年过节,他都从不回去,自己就一个人孤零零藏在租的房子里。
明明也是个孩子。
却又在朝夕之前,被人扯进地狱。
……
“我知道。”辛一扯了扯唇,勉力维持挺直的身体。
他脑子里仍是一片空白。
连想要开口安抚家人时,都找不到合适的词汇。
和他今天刚接到电话时的情绪一样。
他生理学的妈妈吞了一整盒的安眠药,试图让自己永久睡过去。
他在听到消息的时候,却只觉得难堪。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良久后,手术室的门才终于打开。
几人迅速起身,看到医生弓着腰说了句“抱歉。”
之后便是一阵啜泣声和姥姥被扶到病房时的凌乱的呼叫。
辛一嗓间如同被塞了坠石般的干涩,他握在身侧的拳头松了又紧。
还有很多事要处理,他没有时间供自己发泄情绪。
而且,他好似没有情绪。
在病床推出来后,他冷静的走上前去掀开白布,看了一眼。
她睡得很熟,没有吃苦。
一天抢救三次,最后的结果也在大家的预料之中。
葬礼定在三日后。
在此之前,他还有很多程序要走。
先是按照医院的流程去开了死亡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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