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明的轮廓,挺拔的鼻梁,黑沉的眼睛……比她见的任何一男子,都要英俊。
丫头心下骇极,手上不由自主地一松,麻绳轻飘飘地落地。
而她一个不留神,被张六娘抱了正着。
丫头看不见他的神色,只能听见他低低的声音,十分冷静:“——他不是旧病复发死的。”
她内心诧异,下意识挣扎起来:“六娘子!你先松开我……你刚说甚么?”
张六娘偏过头,目光极深地凝望她,语气很淡:“他不是旧病复发死的。”
丫头渐渐停止挣扎,愣愣道:“那三少爷是……?”
张六娘竟微笑了一下,低而又低地出声道:“你还记得,夫人让你送的那杯参茶么?”
丫头道:“记得……”
说罢,她咬破舌头般地一顿,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心里不好的预感愈发强烈。
张六娘看她一眼,轻描淡写地说:“我在里面下了春/药。”
丫头骤然松了一口气,满头冷汗道:“我当是甚么,仅仅是春/药哩……六娘子说得这般肃然,我还以为是毒药。”
张六娘很落寞地笑了笑,松开丫头,一步一步、形容端庄地走到中庭,低下/身,握了一手雪:“他身体不好,能行房事已是勉强,再用春/药便成毒药。”
他回首看丫头:“我与他同房半年,自是晓得这个理的。”
丫头张大嘴,接不上话。
张六娘摊开手,雪如细盐从他指缝中洒落,语气很平静:“所以,我知道他死的时候,心里并不惊讶,”他神色又温柔又落寞,“——他本就是我杀死的。”
好半晌,丫头才吃力地挤出声音:“可是——”
可是这样与你有甚么好处?
张六娘道:“没有可是。”他轻轻叹了一口气,“我见不得他纳妾。”
丫头终于找到反驳的余地,忙道:“那妾是借来的!”
张六娘回头看了她一眼,他眼神里仿佛藏了一团冰冷而骇然的幽火,他说:“借也不许。”
丫头答不上话了,只有费力捂住嘴,身体惊诧地发抖。
张六娘对她意味深长地一笑,目光像是落在她身上,又像是落在更远的地方。
她还未反应过来这一笑的含义,只听“砰”的一声响,像是有甚么重物砸在地上,丫头倏然从浓浓震惊中惊醒,手脚慌乱地跑去查看,便看见不远处,刘氏横瘫在曲廊上。
她手指轻颤地起试探了一下刘氏的鼻端,立时吓得魂飞魄散,扯着嗓子惊呼:“来人!来人!夫人没气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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