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春拍了拍尹冬冬肩膀,悄声道:“这会儿皇帝定了,回去听圣旨吧。”
两人刚要动身,又见明德帝突然从南书房走出来,“王承衡!你...”
王承衡转过身,幽幽地看着他,“舍不得了?”
“你就算杀了梅子渊也掌控不了整条漕河!漕运派系复杂,非一朝一夕能掌控!”
潘春眸子一缩,与尹冬冬相视一眼,蹲了回去,继续屏息听着他们说话。
王承衡道:“刚才我已经亲手杀了自己心爱的女人,为何你就不能亲手杀了你最器重的大臣?这不公平。王承基,不要以为我不懂,从你封梅子渊一个文官作漕运总督,到剿杀青安帮、洪波门几个漕河最大的漕运帮派,你走的每一步都是为了重新洗牌漕河,把漕运权握在自己手里!当初先皇为了减轻朝廷负担,特许民间船队转运漕粮,让兵部监督配合,久而久之漕运便彻底与中枢无关。而大晟的兵权不在王氏手中,漕河又是整个大晟的经济命脉,漕运权再落到陈氏手里,这江山便彻底姓了陈。”
明德帝脸色惨白,立在门口没有出声。
“没有钱,又没有兵,这皇位如坐针毡吧?”王承衡向他走近两步,笑道:“你那位忠肝义胆的好臣子恐怕还不知道,他只是你撬开漕河派系,从陈氏手中攫权的一块敲门砖。倘若我没猜错,你当初让他去临清,为得就是挑起陈氏的纷争,他死了你就有借口分陈氏的权;不死,日后他便名正言顺地替你一点点把漕运权要过来。只是你我谁也不曾想到,这位状元郎果然是天纵奇才,能另辟蹊径两度重开海运,甚至连漕河第一大帮派都能与他通力合作,搞得有声有色。呵呵!王承基,扪心自问,你剿青安帮的理由,除了拿我做文章要重新分配漕运权之外,何尝不是忌惮梅子渊与那女帮主的关系?这样一个通天入海、实力强大的帮派一旦握在梅子渊手里,与昔日的漕运总兵陈轩有何区别?!”
明德帝冷哼一声,“你不也一样?不然大赦诏书为何没有青安帮的名字?”
王承衡会心一笑,“所以,我坐上皇位之后,漕河只能姓王,姓什么都不行!让你杀梅子渊,只是让你感受一下我方才的心境。你杀与不杀,他都活不久。”
他摇着手里的圣旨,“我等了十年才等到今天,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潜在的威胁。”
潘春手掌发凉,身体忍不住微微颤栗,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有源头,冥冥之中又自有主宰。
尹冬冬已然吓懵,待王承衡走远,摇着潘春的衣袖,“怎么办啊?他想杀你啊!”
潘春凝视着南书房许久,回头淡淡道:“先回大殿再说。”
奉天大殿里人头攒动,但自从王承衡坐上了龙椅,全场鸦雀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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