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德帝却道:“所以,你帮朕把这批粮草运过去,你爹的仇,朕帮你报。”
“有病!”潘春难以置信:“你是大晟的皇帝,你知道你在家在干什么吗?你在坑自己的将士!”
“大晟是朕的吗?那些将士是朕的吗?”明德帝嘴角缓缓垂了下来,目光寒凉,“朕空有一个名号而已。”
潘春急道,“可九边失守,鞑靼人杀进京城,倒霉的也是你啊?你怎么会盼着敌人杀进自己家?!”
明德帝目光沉了下来,“敌人?谁才是朕真正的敌人?”
他冷冷地看着潘春,深吸一口气,微微昂起头,“小时候,朕住的那间屋子,也是这种味道,一年四季都是那种烂木头的霉味,这种味道从朕睁开眼那刻起,一直跟到梦中,再刻到心里,长大之后,用再名贵的熏香也盖不住记忆中那股子霉味。”
“你是个自由的人,不懂当傀儡的滋味。朝堂前,事事有陈氏一族压着,真想安排个六品执事都无能为力。后宫里有姓陈的两个女人管着,好不容易弄死一个,他们还想让朕娶姓陈的。你说,谁才是朕真正的敌人??”
“你....!”潘春这一刻觉得他是真的疯了。
“陈家势力强大,想要削弱他们只能找更强的对手,而漠北的鞑靼铁骑正好能与之抗衡。他们两个好好打上一仗,对内帮朕削弱对手,对外帮大晟打败强敌,这种两全其美的法子可不好找。”
潘春还是觉得荒唐,“你就不怕鞑靼人真夺了你的江山?”
“姓陈的不会坐看自己百年基业毁于一旦,他们会奋力一战。”
“若陈氏赢了呢?”
明德帝微微一笑,“九边稳固,至少不用担心朝中有人勾结外敌。”
潘春忽然愣住,她不知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看眼前这位疯狂的皇帝,依明德帝的逻辑,这么做他确实就是最大的受益者。
“战事一起,生灵涂炭,你就不关心百姓的死活?”潘春怒极反笑,“你这个皇帝当的,我还是开了眼了!”
“唉,”明德帝莞尔,“谁说不是呢。”
他忽然走回到潘春面前,收回所有表情,“粮草已备好,用你的船,按你们上次的海运路线,五日内运至金州港。”
“然后呢?”潘春冷眼看他,“粮草不够吃,鞑靼人卷土重来,九边就会不战自败,到时候就会有人说是我们青安帮掉包了粮草,骂我们是奸商,发国难财,你便顺理成章地借着这个机会杀我们灭口。所以这种生意我为什么要接?我傻吗?”
“你接,只死你一个。你不接,朕便继续清剿逆匪。”
潘春翘起嘴角看着他,“那你倒是说说,我们这些逆匪,在哪里?长什么样?你打算怎么剿灭?”
明德帝向身后一瞥,“王训!”
王训很快推开铁门走进来,磕完头之后,依旧跪在地下不敢主动说话。
“逆匪剿得怎么样了??”明德帝重新坐下,接过茶碗呷了一口。
“回陛下,臣已审过洪波门门主潘世坤,他已将青、洪两帮众匪藏身之处供了出来,只是刚才臣接到飞鸽传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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