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灵祤没把这话放在心上,笑道:“好了,知道了。”
第二天,薛潮就离开了。
*
之前有一年端午节,薛潮亲手给他包了一个荷包,没有经验,药草包多了,气味过于浓郁。
萧灵祤拒绝佩戴,但薛潮已经不由分说帮他系好。于是那段时间,他每到一个地方,都会有人皱眉,耸耸鼻子:“怎么一股药味?”
萧灵祤后来一人带兵突围,诱敌深入,伤得很重,在崖底躺了一天一夜。
他腰间的荷包被露水湿了,里头药草的气味重新浓郁起来,像是要把最后的气味散尽一样。
身边围了只野兽,眼睛饿得惨绿,嘴角流着涎水,但不敢靠近,死死守着他。
之前的所有人和事都走马灯一样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想起的最后一个人竟然是薛潮。
萧灵祤也很纳闷,自己怎么想起他了?想起薛潮之后,其余的一切都不再有吸引力,只有想薛潮才觉得不那么难熬。
迷迷糊糊看到薛潮的脸。
据说人临死前会出现幻觉,萧灵祤碰了碰他的脸,张了张口,声音微弱:“怎么是你?”
之后便昏睡过去,彻底没了意识。
薛潮将他抱回去。
那晚薛潮如何苦苦寻找,又是如何找到的,如何将他抱了回去,这些,萧灵祤都无从得知。
萧灵祤回去后高烧不退,薛潮守着他,听他说了一晚上的胡话,最后在萧灵祤喊冷的时候,抱住他。
萧灵祤醒来,看到床前的人,愣了愣。
薛潮比他这个伤者更狼狈,眼里全是红血丝,不知多久没睡。
看他醒来,薛潮给他倒热水。
萧灵祤怔了好半天,才确定自己真的看到了薛潮。好久没见,气氛有些凝重,萧灵祤尽量用轻松的口吻道:“还以为又会看到你哭。”
薛潮喂他喝水,轻轻揩去他嘴角的水渍:“饿不饿?”
萧灵祤点点头。
薛潮出去给他拿吃的。
萧灵祤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发现,两年不见,薛潮长高了很多。
听说殿下醒来了,所有人都哭唧唧地冲过来,吵得人头疼。
没人的时候,薛潮问道:“听说你一个人带兵突围?”
萧灵祤将地图摊开,细细研究,边回答他的话:“并成功了。”
“但一个人诱敌深入,寡不敌众,掉下悬崖,寻不到踪迹,所有人都以为你——”薛潮喉结动了动,剩下的话没说出口。
萧灵祤抬头,笑道:“现在不是好好的么?”
薛潮没有说话,只是虚虚抱住他:“萧灵祤,你偶尔也要想想别人,比如我,知道吗?”
萧灵祤怔住。
不知过了多久,薛潮扯了扯嘴角,自己都觉得这番话好笑:“我在说什么?”
萧灵祤久久没有动静,半晌后,抬手,摸了摸他脑袋,小声道:“知道了。”
薛潮猛地搂紧他。
……萧灵祤险些被勒死,脸色瞬间苍白了几分。
薛潮吓得立刻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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