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攘凶除奸,匡扶正义,还天地安宁,还百姓安居,为臣意义不过如此。”唐蒲离看着他意外的神情,缓缓道,“父亲,您因为母亲之事束手束脚,身居相位却不能成事,甚至眼睁睁看着好友一家惨遭灭门,您觉得,您还有资格担得上这曾经的诺言?”
“……”一瞬间,唐古被他露骨的话扎得手脚冰凉,可热血却反其道而行之地从胸口满溢出来,很快吞噬了那一点点的冰凉。
“哈哈哈哈哈哈……我真是,我真是太愚笨了!”唐古仰天大笑起来,“好小子,你比我有骨气。”
“不然呢?”唐蒲离施施然地接茬,“慕塔早该死了,不是我动手,你还准备放她几天?”
“……”唐古的笑意尴尬地僵在脸上。
“父亲,既然告老还乡了,就好好休息吧,别再操那心了。”唐蒲离翻身上马,正要扬鞭离去之际,听到身后的人又喊了他一声。
“蒲离!”唐古的声音穿透风沙,传到他耳边,“今年回家过年吧。”顿了顿,又忙不迭补上一句,“带着小南一起!”
唐蒲离看着自己握着缰绳发白的指尖,忽然觉得这天地间也不那么安静了,甚至有些嘈杂得令人心烦。
但……也挺好的。
在自己甚至都没有察觉到的时候,轻笑声从嘴角不自觉地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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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南没有徐朗的尸体带回军营,他在城外找了块空地,打算一把火烧了,收了骨灰再给徐泠。可徐泠硬是要自己来给父亲送最后一程,然后望着被风吹得歪斜的火焰哭得泣不成声。
朝夕之间,她不再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姐。她失去了肆意宠爱的父亲,失去了可以撒娇的爱人,她人生的前十几年像是水月镜花的美梦,轻轻一捏,就碎了。
有时候她甚至在怀疑,是不是她前十多年过得太惬意,导致上天看不过去,特地给她降下了惩罚。
徐泠跪在地上,一边收拾着骨灰一边落泪。司南蹲在她身侧,除了静静地陪着她,别的什么也做不到。在生死之前,安慰只是莫大的谎言,死人不能复生,更何况是叛国的徐朗,死亡是他必定迎来的结局。
“徐姐姐,别哭了。”齐安也捧着脸担心地瞧她,小心翼翼地递去了帕子。
“多谢了,太子殿下。”徐泠挡开了他的帕子,看向了司南,“小南哥哥,你能帮我把我爹的骨灰带去江南吗?他是在那里出生,也是在那里遇见我母亲的。”
“你……你要去哪儿?”
“我啊——”徐泠自嘲地笑了笑,视线落在年幼的太子身上,“小殿下,叛国之罪是要诛九族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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