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是谁?”
“是我,阿邦。”阿邦说,他将柳先生的指示,传达下去。
他们的大喊,能传达到甲板下的船舱中,自然也传到了纪询的耳朵里。
纪询握紧了……手边的喇叭。
几秒钟后,他将喇叭放到嘴边,说:
“船上的老板们,保镖们,船员们,通知你们一个很不幸的消息,正如你们的头头,柳先生所说,警方已经掌握了这艘船的切实违法证据,目前正朝这艘船紧急赶来,最保守的估计,再过两三个小时,你们就能见到亲切的警察叔叔的坚实可靠的身影了——”
“所以,”纪询,“尤其是船舱底下的保镖,你们听好了,在这最后的时间里,你们还要坚持违法乱纪,犯下要挨枪子的大罪吗?”
“他十五分钟前才和外界联络,警察没有那么快来,开了屏蔽器,我的救援能够先来。”柳先生说,“到时候大家一起走。”
“海上救援最快的是直升机,”纪询冷笑,“警方最精锐的人员随着直升机过来,柳先生的精锐救援,总不能比直升机更慢吧——那也只能是直升机,柳先生他有几架直升机,能带得了船上所有人一起走?“
“把女人丢下去!”柳先生同样冷笑,“丢了女人下去的,证明了自己忠心的,我走时带走他。”
“好,是柳先生会说的话,”纪询笑道,“楼底下的大家可要注意了,你们丢女人的时候一定要先喊柳先生看一看,否则柳先生拿什么知道谁丢了谁没丢?这功劳可是很容易被窃取的哦。直升机的位置就那么一点点,搞不好你们要先内部搞个大逃杀,谁杀赢了,谁被柳先生接走。”
“还有,保镖们,你们过去怎么样,反正现在船上的监控已经坏掉了,也没有人知道了,没有证据,就不会被判,但现在动手,可是逃不掉的杀人重罪;以及来这里寻欢作乐的老板们,不要高枕无忧的看着一切,你们赌个博,嫖个娼,问题不大,最多被拘留一段时间,在家里头不太抬得起脸,但不用坐牢,至少不用作为杀人罪的从犯,在牢里呆个十年二十年,对吧?”
无疑,纪询的说服很有威力。
柳先生被他逼出了这句话:
“所有人过往的罪证,我都有保存,不要抱有侥幸心理了。”
“真狠啊!”纪询惊叹,“大家真的要跟这么狠的老板混吗?在警察马上就要到达的现在?都穷途末路了还要骗你给他垫背啊!”
柳先生不想再和纪询嘴炮了。
他看了一眼阿邦。
阿邦忠实地执行了柳先生的命令,向底下喊:“够了,别听警察的,我们手里有枪,把女人丢下去!”
短暂安静。
而后,风雨之中,重物落水的声音,和女人凄厉的惨叫声一同响起来。
刚刚还传遍船只的纪询的声音,已经听不见了。
黑夜里,只有女人惨叫的声音,被风吹灭,被雨切割,被海水吞没,又断断续续,以人类最原始的求生本能,挣扎着,传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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