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先方思鹤还不信邪狡辩了几句,见他们放出的证据越来越多,清楚到底是谁在背后操纵这一切,也试图将手头有关于方语山的证据给放出来。
殊不知方语山早就招供,方思鹤无力回天,垂死挣扎,终于在审讯四个小时之后老实承认了罪行,但表示要上诉方语山,想要追加对方罪行。
两人先到审讯室这边,透过单向玻璃,看清这个作恶多端的方思鹤到底长什么样——鬓边几乎半白,五官和方语山挺像,可眼神却和方语山完全不一样。
方语山表情压抑隐忍,冷静复杂,估计是由于对现在这个结局接受良好,眼神里还是有光的——而方思鹤没有。
审讯全过程当中,兴许是这么多年来被金钱、权力等各种各样的贪欲浸淫,方思鹤眼神浑浊,眉目间透出一股子阴狠,对于法律正义的审判惧怕却也漠视,似是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落网了。
于是两人再次来到了梁婉仪这儿。
梁婉仪倒也和方思鹤不太一样,梁婉仪眼神当中是混乱、是疯狂,看似空无一物却又深含仇恨,有种让人看不透的绝望。
看起来不太正常,可似乎这种不正常才是她的常态。
张景泽前来报告,说是刚刚审讯梁婉仪过程中,梁婉仪情绪激动,提出抗诉,话里话外似乎都在怨恨纪家人,报菜名似的将能想到的所有罪名都给他们安了上去,表示证据在方思鹤那儿,也想要上诉纪珩。
要说完全不可信倒也不一定,总之还得先问问纪珩的合作伙伴方语山怎么说。
三号审讯室那边,江淮正以刚刚梁婉仪的证词审问纪珩,于是他们按方才车上讨论好的流程,先去了方语山审讯室那儿。
听见他俩动静,方语山这才微微睁开了眼。
似是有点儿困倦,他身形放松地靠坐在椅子上,猜出他俩想问什么,不待他们开口便答了一句:“他是个好孩子,顶多算是知情未报,并没有做什么坏事。”
“……”晏存说,“要是所有犯罪嫌疑人都能像你一样这么配合,那能省不少事儿。”
方语山温文尔雅地笑了笑:“他们要能有这觉悟,那也没理由犯罪啊。”
“那你还真是个异类……”晏存从口袋里将那几张照片取出,“纪珩和你有过合作?是什么合作?你指使黎文欣、余越杀人的事儿他有参与其中吗?一直以来你的计划他都知情吗?”
“他没有亲手做过这种事,”方语山撩起眸子看了看边上纪燎,继续说,“他当时明确说过有自己的底线,所以我也没让做过什么伤害人的事儿。”
“那——”
“不过这种知情未报该怎么判不由我说了算,”方语山又说,“我没有拉人下水的爱好,但我也不作假,到时候提审判决,该怎么说还是会怎么说。”
“我知道,”晏存说,“没让你作假,按你自己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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