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始质问他,他们今晚约好要一起吃饭,为什么陆止不知道司信言的行踪?为什么司信言会出事?为什么陆止你什么都不知道?
陆止没办法回答。
其实他根本不知道陆始在说什么,他能看到的只有陆始的嘴一张一合。
看到司信言的尸体上盖着的白布的时候,他是不敢相信的。
他早上出门的时候,还被司信言逼着给了他一个早安吻。司信言下午的时候还发短信警告他,不能放他的鸽子。他还等着司信言和他发脾气,然后他才能够顺其自然的哄哄他。
闹脾气的司信言也很可爱……
可是他不会再睁开眼,不会再说话了。
他回家的时候,门口再不会有人为他打开一盏灯了,床上永远不会再有他的身影了。
睡着了,再不能够伸手就把他抱到怀里。
他死了。
死亡,这个词,在过去的陆止看来,并不是什么很重要的词语,他知道那是一种状态,甚至可以说出“死亡是一种解脱,所以要活的没有遗憾”这种话。但是今时今日,他才明白,死亡是如此的震撼。
是再也不会亮起的家里灯,是再不会响起的,家里另一个人的脚步声,是星空之中他孑然一身的背影,是他此生都不能在追求到的美好的一切。
死亡将他们永远的分隔开,那些该说的,不该说的话都无法再说出口,他所有的忏悔,他所有的爱,都无法再倾述。
他没办法告诉那个人他的心情,他就那样怀着满腹怨气的走了,他甚至无法哄他开心一点。
因为不愿意相信,陆止失聪了。
他的耳边是一片轰鸣声,忽高忽低的鸣叫声冲击着他的脑子,他跌跌撞撞的朝着那个人走去,走到一半,却直接摔坐到了地上。他感觉不到疼,只是伸出了手,想要去碰一碰那个被白布盖着的人。
不会是他的,怎么会是他。
他明明,明明还有好多的事情没有说,没有做……明明是他混账,是他不是人,为什么死得那个不是他?
陆止伸出了手,陆始却挡开了他的手。
“我想,他应该不想再被你碰了。”陆始这样说。
陆止听不到,他只是愣愣的望着那个躺在上面的人,后知后觉,伸手一抹,才察觉自己满面都是泪水。眼前的一切已经模糊不清了,他又伸出了手,想碰那碰他,幻想着,也许是个玩笑呢?也许只是为了惩罚他呢?如果这是玩笑该多好……陆止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司信言的葬礼准备的很快,来的人也很多。陆止虽然人还在,但是魂早就没有了。
他的状态非常的糟糕,家里人也不会让他负责什么,他只是站在司信言的遗照边,听每个人对他说“节哀”。
这是对他最大的惩罚,每个人的话都像是一把利刃,他们拥抱了他,然后用一把利刃捅穿了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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