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言咬了一口叁明治,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觉得味道很亲切熟悉。
“你……”她看了一眼他身上的粉兔子围裙:“你为什么从来没跟我说过你家里的事。”
“不知道怎么开口,也不想让你知道。”江越替她倒了杯泡好的蜂蜜水:“因为不想让你觉得我很可怜,很值得同情,所以没必要说。况且,知道了也对你没有好处。”
“可是你不说我就不会知道啊。”裴言推开他递过来的水杯:“因为你什么都不说,我才会不安,才会怀疑,我找你吵架都只是希望你能对我坦诚一次。”
裴言并没有很激动,旧事重提,好像反而能够坦然说起当时的心境:“你只要多解释一句,也许我们不会变成今天这样。”
江越脑海里闪过的是她那条车祸的新闻,他想,不,江淮年还是不会放过你,我的坦诚一文不值,只有远离你,放弃你,让江淮年彻底消失,你才能够平安活下去。
至于别的,他已经没有奢望了。
他欠了她那么多,怎么还能够没脸没皮待在她身边不走?
他再一次,很不坦诚地垂下眼,盖住眼里的情绪:“变成今天这样也挺好,至少你身边,有对你更好的人了。”
“也对。”裴言吃掉了最后一口早餐,喝了一大杯蜂蜜水,冷笑:“你早餐做得很一般,下次别做了。”
中午的时候宋柏岸来了,很警惕地上下打量了一遍江越:“你没有趁机对我的小裴做出不轨之事吧。”
江越冷着脸看他,用眼神骂他是个傻逼。
“好吧,算你还有点良心。”宋柏岸把在他妈递给他的一些资料文件转交给他:“我妈都给你联系好了,明天下午就可以送你出去,你爸那个精神状态,说实话离疯也没几天了,等他真的进精神病院了,你再回来比较安全吧。”
江越接过来看都没看就放在一边:“我不会走,你太不了解江淮年,他就是彻头彻尾的疯子。如果这份怨气不能向我发泄,他就会牵连无辜的人,到时候不止是我,你,裴言,你们都有可能被他盯上。”
“不至于吧,好歹也得顾忌一下我爸妈吧,他也不一定有机会。”宋柏岸不明白他怎么满脑子想和江淮年同归于尽的阴郁想法,看来江淮年的病是会传染的。
“不。”江越说:“因为江淮年已经疯了,所以他会不惜代价,不顾一切,只是想毁掉我,把我变成和他一样的人。”
他看了一眼卧室紧闭的房门,裴言不太想看到他了,于是借口睡午觉躲着他,他叹了口气:“宋柏岸,好好照顾裴言。”
“我的老婆我当然知道照顾。”宋柏岸凉凉看他一眼:“至于你,想对小裴好就别想着假借人手。”
“你不是最怕我靠近裴言吗,怎么,还要给我这个抢走她的机会?”
“你抢不走的。”宋柏岸很坚定地说:“小裴的心里,永远会有我的位置。至于你,麻烦搞清楚你的定位,你做通房丫头都不一定成,还想抢人呢,切。”
他拍拍江越的肩:“虽然从小到大都是因为我妈强行逼着我跟你玩我才被迫忍受你这么多年的臭脾气,不过呢,好歹也算作是朋友一场了,要是小裴真的对你还有意思,我也不会阻止的。毕竟真要说的话,先来的人,是你嘛。”
这也是宋柏岸为什么会坚定帮他的理由。
他记得裴言曾经看向他的每一个动心眼神,记得裴言曾经和他聊天时绕不开对他的打探,人的爱意不会那么轻易就消失放下,也许只是被藏起来了。
江越要是出事,也许裴言还是会难过伤心。
因为不想她难过,他才这么帮他,他愿意退步让江越和他抢裴言,也只是因为他知道,或许他根本没办法阻止。
江越没说话。
先来的人的确是他,也是他亲手推开了裴言。
他的罪责已经让他没有办法心安理得去靠近裴言了。
所以才要为她扫清一切有可能的威胁,哪怕搭上他的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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