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雨燕弯起眼睛,轻声说:“小淇别难过,妈妈迟早要离开你的,只是比预想中早了点。你这条路不好走,妈妈希望你无论如何,都要开开心心的,坚强勇敢地生活下去,好吗?”
赵斯淇强忍着泪水,点了点头。
“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呀……”
语气仍是遗憾的,为自己短暂的生命,也为看不到儿子的成长轨迹。
说的话有点多,赵雨燕躺在病床上,缓了一会儿,又换了一种温和轻松的口吻:“希望我们小淇考上一个好大学,找到一个你爱的、也爱你的人。”
“当然,最重要的是健康和快乐。”
赵雨燕微笑着合上双眼,给儿子留下最后一句话:“小淇,妈妈永远在你身边,永远爱你。”
悲伤到极致的人是流不出眼泪的。赵斯淇只知道不停点头,红着眼睛一遍又一遍地说,妈妈你放心,我会的。
这不是赵斯淇第一次经历生死离别,小时候捡的流浪猫病逝时,他便知道了“死亡”的意涵。
死亡就是永恒的分别,终其一生都不会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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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雨燕的后事是赵中伟一手操办的。
下葬之后,赵斯淇一直恍恍惚惚的,如同一具被剥线的木偶。
或许生活就是这样,处处充斥意外。前几天还活生生的人,如今就化作了一抔灰,装在小小的骨灰盒里,埋进地底,成为哽在赵斯淇心中的一根刺。
他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家,不说话,也不出门。
有时候他抱着赵雨燕的遗像,坐在房间发呆,一坐就是从清早到天黑。
赵中伟不放心儿子的精神状况,于是去陪住了几天。
晚上,父子俩坐在餐桌上沉默着吃饭。赵雨燕的遗照就挂在客厅的墙上,从赵斯淇的位置看过去,照片里的人仿佛正在注视自己。
赵斯淇搁下筷子,对赵中伟说:“爸,我饱了。”
赵中伟看了一眼他碗里几乎未动的饭菜,说:“这才吃了几口,怎么就饱了?”
赵斯淇没有反应,他怔忡地望着墙壁上的照片,好像没有听见赵中伟的问话。
赵中伟抬起头,顺着儿子的视线望过去,不由得叹了口气。
静默几分钟,他开口道:“斯淇,你要不搬来我这住一段时间吧。”
赵斯淇收回视线,摇头:“不了,我想住在这里。”
“你一个人住我不放心。”赵中伟态度有些强硬,“我今天就跟你陈姨说一下,让她把客房腾出来给你睡。你别不好意思,你陈姨是了解情况的,不会有意见。”
赵斯淇又拿起筷子,戳了几下碗里的米饭,“那你的女儿呢?”
赵中伟不以为意:“她们才几岁,能有什么意见?”
赵斯淇还是有点抗拒。赵中伟于是放低声音,语重心长道:“我答应了你妈,起码在你高考前这一个月,我得照顾好你。等你上了大学,找了工作,独立了,你想住哪儿我都不会干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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