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呼——!”
几辆亮着彩灯的摩托车从金街轰鸣呼啸而过,炸起一排坐在街边吃夜宵的小年轻。
其中一个染着红头发的兄弟被声音震的一哆嗦,刚夹上来的卤鸭头掉回碗里,溅起的汤汁糊了一脸,他拍桌起身,指着远去的摩托车破口大骂:“我操了!骑那么快,赶着给你妈上坟?!”
旁边染黄发的小兄弟连忙递纸,一边擦去老大脸上的酱料,一边拉着老大的手:“算了大哥,算了大哥,今天是大日子咱先不计较,您消消气消消气。”
红毛白眼一翻,坐回位子,“摩托车搞得这么花里胡哨,一群杀马特非主流!”
随着轰鸣声渐行渐远,人们的注意力重新回到食物和刚才的话题上,红毛哥的叫骂声很快就淹没在人声鼎沸的金街里。
金街是C市城南的一条小吃街,此街道路狭窄逼仄,街头街尾竖起几根铁柱,禁止车辆出入,四个轮子的是被隔绝在外,但两个轮子的只要七横八拐地一操作,还是可以从铁柱的间隙中偷溜进来。
这里白天的时候人迹罕至,每家小店的卷帘门都拉的死紧,底下挂一个沉重的锁头。只要一到晚上,金街就有大批的人流涌进,灯光如昼,“麻辣龙虾王”、“小徐秘制鸭头”......“老陈烧烤王”的灯牌把整条街染成一半红一半绿,什么东西看起来都颇有食欲。
夜风微凉,吹散了夏暑余温的燥热。
夏辞举着半瓶啤酒,走形式地对着空气碰了碰,瓶口还没到嘴边,酒瓶就被坐在旁边的孟越一把夺过,“别喝了,你头上还裹着纱布,小命还要不要了?”
孟越盯着夏辞,细数他脸上有几处淤青,“这伤谁弄的?你又去打架了?”
夏辞托腮,垂眸看了一眼黑屏的手机,“嗯,昨天路过二中碰见程清了。”
孟越吸了口气。
程清这人他熟,单方面的熟。
此人是二中最硬的刺头,仗着家里有点财势和关系,在学校里拉帮结派打架斗殴,校方尽可能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顶破天了也就是个通报批评。久而久之,就有人传程清是二中封顶,一传十十传百,不光校外的人信了,连他自己也信了。
除此之外,程清还是个爱惹事的主儿,没事就喜欢双手揣兜在走廊瞎逛找茬,后面跟着俩小弟颇有排面,很多时候他打架没有理由,只是单纯的看你不爽。
让孟越想不明白的是——夏辞作为重点中学重点班级里的重点培养对象,从头到脚都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怎么会招惹到二中的校霸。
“你跟他有过节?”
夏辞摇头,“没,第一次见。”
旁边的人懵了,“没过节你们打什么架?”
孟越是典型的自来熟性格,跟谁都能扯上两句,广场上跳舞的大妈对他这个妇女之友是打心眼里的喜欢。
他朋友挺多,遍布各大中学,听过很多关于程清的内部传闻,早听人说他约架的路子野,经常路过别人身边故意撞一下,然后反口说别人嚣张,堪称约架界的碰瓷王,“我操,他故意撞你了?!”
夏辞:“撞是撞到了,故不故意我不知道。”
“不是故意也绝壁是有意的!二中的人说他就个事儿逼,咱们听到的都是加了美颜滤镜、神化过的......”孟越呸了一口,郑重其事说,“反正不管打不打的过,这仇咱们一起报回来!”
夏辞:“不用去了。”
“为啥不去?!”孟越拍桌,不为兄弟两肋插刀,非君子也,“人家都说打人不打脸,这孙子还敢往你头上敲——不行,这得打回来,小胡同里套麻袋......”
夏辞咳了一声,打断他,“程清应该在住院,一时半会儿还起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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