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几声微弱的响动,黑暗里幽幽燃起一簇簇烛火,定睛望去,竟是每一个供台之上的凹槽尽头都立着蛇形的油灯,橙黄色的火苗在黑暗中像是一只只盯着闯入者的眼睛,跳动着暗藏的杀意。
萧景赫在身上摸了一把,没找到物件,最后伸手将身边杨晏清腰间的玉佩拽下来捏在手中握成齑粉,朝着面前撒过去,借着两人手中夜明珠的光亮和油灯的烛火,面前塔层里错综复杂的闪动着金属光泽的丝线交错间隐隐显露出杀机。
只听得一直寂静的外面一阵锣声乱响,守卫嘈杂的声音远远透过被封闭的窗户传进来,有人高声喝道:“放箭——!”
那笃笃笃打过来的箭矢却并没有透过封死窗户的琉璃瓦射进塔内,但随着箭矢密密麻麻打在琉璃瓦上的声音,杨晏清与萧景赫鼻间缠绕着的灯油味已经浓烈到刺鼻的程度!
萧景赫冷声道:“拆了冲出去!”
杨晏清也再也没有留手,琴弦颤动间已经将所有的钢丝悬线暴力直接斩断,萧景赫手中的长刀用力劈向那封住窗户的琉璃瓦,却只是在那坚固的琉璃瓦上留下了一道刻痕,顿时面色一变:“琉璃内浇筑了铜水!”
琴声震动间,房间内的机关铜线已经被杨晏清拆了个干干净净,他第一时间走到那燃烧着的灯油前想要掐灭烛星,那机关却反应的十分迅速。
杨晏清用音刃斩灭了其中几道烛火,却漏掉了最远处不在攻击范围内的油灯,机关倾覆间火焰顺着供台内的灯油霎时间蔓延开来!
萧景赫与杨晏清这才发现,原来流淌着灯油的凹槽并非只是在机关之下,五层所有的盘龙柱,底板阴影中的沉陷都无声无息地流淌着炽热的灯油,而那火焰也在一瞬间将整个五层照亮,化为一片火焰通明的绝境。
耳尖一动,萧景赫看到两人方才刚出来的管道口正在缓缓关闭,来不及思虑太多,直接揽住杨晏清的腰身纵身挤进了那已经关闭了三分之一的管道入口,衣帛撕裂的声音在狭窄的管道中响起,萧景赫沉着脸将微微有挣扎之意的杨晏清死死按在怀中,手中长刀直接戳开了六层正在缓缓关闭的管道出口。
刀气扫过地面,那毒针根根寸断,萧景赫稳稳落地,一手提着刀一手将杨晏清拦腰横抱在怀中。
杨晏清下意识地抓住萧景赫的腰,耳边传来毒针不断被折断的清脆响声以及男人沉稳带笑的嘱咐:“宝贝儿,把口鼻捂上。”
果然,六楼和萧景赫猜测的相同,那浇筑了铜水的琉璃瓦只封了五楼,六楼的窗户大开着,但同样也没有了东西阻挡外面飞蝗骤雨般袭来的箭矢。
手中的长刀将那密密麻麻的箭尽数斩落在地面,萧景赫稳稳走过那被折断了毒针的地板上,靴底还沾染了方才燃烧卷轴掉落在地面上的灰烬。
抬脚踹开中心处的木质供台,萧景赫抬腿用力将木板踹过去死死钉入塔墙内阻挡了那个方向的箭矢,在箭雨停歇的几息空档抱着杨晏清背靠墙壁躲进了窗边的射程死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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