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赫冷笑:“还不懂?穿着那身皮出了王府的门,杨大人就不认得本王了。”
蒋青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随手抓了把瓜子一边磕一边道:“其实我刚是在想,王爷什么时候这么了解杨大人了?”
萧景赫十分嫌弃地看了眼蒋青,把手上的茶杯轻磕在桌上,哼道:“谁了解他了?满肚子弯弯绕全是心眼。怎么,你这会知道叫人敬称了?”
蒋青干笑。
他是神经大条但又不是没脑子的傻子,今日朝上这么大的阵仗,那锦衣卫指挥使的确是威风,但谁都看得出是谁给锦衣卫的底气,他这会儿要是还能对着那么一张笑面虎的脸叫嫂嫂他自己都佩服自己的胆子。
“王爷,冬日干燥,属下去准备些去火的果茶送来。”文奕朗觉得站在这听这两人拌嘴的时间他能多看两本账册,他还记得去年冬天的时候王爷和蒋青将军大冬天的上火,连着好几天什么东西都吃不下——还是先喝点东西预防着吧。
说着就往外走,还没走两步就迎面撞上了换了一身长衫罩着毛边外袍揣着手走进来的杨晏清。
杨晏清伸手拦住了行了礼准备离开的文奕朗,侧头道:“文管家应该听一听接下来谈论的内容。”
文奕朗心下一动,似有所觉般看向杨晏清。
是……
杨晏清眉目温和地颔首。
蒋青的视线划过杨晏清,又看了看文奕朗,最后落在萧景赫身上,迟疑道:“那我走……?”
萧景赫十分冷酷地点头:“嗯,走吧。”
蒋青二话不说当即抓了一把桌上果盘里的干果瓜子往袖子里一揣大步往外走。
威远侯在朝廷上是个彻头彻尾的保皇党。威远侯不知道牺牲了多少头发才勉强维持住了威远侯府这个一品军候各不相帮绝不站队的局面,他蒋青的确是忤逆老子气了老头这么多年,但到底是威远侯家的嫡子,大事上向来拎得清。
他懒得知道也不想掺和萧景赫那些除了打仗之外的事儿,听那些伤脑子损情分的东西还不如去遇柳轩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再见柳老板一回。
说起来,下次要是还跟嫂嫂一起去,是不是就能见到柳老板了?
……
杨晏清落座,从袖中抽出一沓记录册放在桌上:“这是延裕八年蔺大人案的卷宗,当年所有证人,证词,办案流程以及伤亡人数皆记录在册。”
萧景赫要伸手去拿,没抽动,用力然后发现这书生的手掌死死按在卷宗上。
继续用力是不能继续用力的,十几年前的旧案,卷宗就算保护的再完好也经不起折腾。
萧景赫拽下腰间的令牌扔进杨晏清怀里,臭着脸:“靖北王府随便你,满意了?案子要是没翻过来,我就把你的人全横着送出靖北王府。”
文奕朗看着那上面写着一个靖字的令牌,抽了抽嘴角。
杨晏清抬手,笑着将令牌收进袖中:“王爷果然一言九鼎,杨某自然也不会辜负王爷的期望。”
萧景赫翻看的速度很快,基本大致翻了一遍之后就要将卷宗交给身旁的文奕朗,文奕朗像是被烫到一般后退了一步,顶着萧景赫疑惑的眼神哑声道:“王爷,属下随后再……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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